衙役闻言正要转身去办,只见身后的桑小田说时迟那时快地猛的站起身,在桑子渊面前奋力蹦跳了几下道:“大人,我刚刚跟您开玩笑呢!我腿好着呢,你看,好着呢!这么晚我就不打搅大人歇息了,大人再见!”
桑小田说完唯恐速度不快地夺门而出,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县衙门外。
桑子渊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闷哼了一声:“哼,就这姿色,也好意思用美人计?!就这智商,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装狐狸?”
嘀咕不久,他转身吩咐衙役:“把这些金元宝给我收好了,人家自己送上门的证据,可得好好利用,绝不能辜负!”
“是,大人!”
桑榆镇的织锦赛并没有严格意义上那么复杂,织出多以生锦为主,就是为了能在第三轮决赛考察参赛者能否在洁白的丝绸上创造出别具一格的花样。
所以,决赛看似最简单,实则却是最不易的。
其实这个问题从第一轮开始,阿鸢便有过最初的想法。因为她自小酷爱刺绣,很喜欢亲手将彩色的丝线交织在素白的锦布上,用凹凸的丝线,来展现自己心中的美好。
她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桑槿,桑槿也表示这些年大家的想法都是集中在如何扎染上了,倒真的没有多少人会在刺绣上做文章。如果真是这么做了,一定能制出与众不同的作品。
美好的事物大家自然是都喜欢的,但比起外表的美艳华丽,阿鸢更想要自己的作品是有着丰富的内涵寓意,或者是足够实用而非华而不实。
最后,她们商议之下总算是定下了要做什么。
转眼到了决赛当日,翠山相比往前更加拥挤热闹,而对于早已见怪不怪的阿鸢来说,却早已没有任何东西能吸引自己的目光。
这些时日的努力,也总算是在这天能得已回收。她的注意力,只在眼前,只在织锦赛上。
果然如桑槿所言,大家这些年皆是汤药不换,要么就是酒瓶装新酒,真正创新的点子少之又少。
当所有人身边都摆满染缸染料,又一次把染锦作为制胜砝码时,看着阿鸢只是拿出一个小小的针线盒,纤手轻捏起一根细小的绣花针,众人无不惊叹!
一针一线,刺入心间;一针一线,绣尽风华。
香灰陨落,一张绝美的鸳鸯戏水图呈现大家眼前。
还不止,细细一看,这不是仅仅是简单的锦绣,更是一个象征着对美满姻缘天长地久祝福与祈愿的鸳鸯枕!
回看桑小田的作品,却依旧是十分不起眼的扎染作品。
看着大家围着鸳鸯枕评头论足,桑小田却十分淡然,胸有成竹。她觉得,这个社会并非你是有能力就能实现目标的,关键,还得有钱,关键,还得豁的出去!
可当她得已忘形至极,决赛结果宣布下来却让她跌了眼镜。
决赛评审团多为现场观摩的百姓,通过老花魁们对作品的点评鉴析,评审门会给自己心目中的作品投花,最后得花最多者就是本届的织锦花魁。
当最后桑小田手里捏着仅有的两朵鲜花,眼巴巴看着桑槿和阿鸢被花团紧簇,人比花娇,她气不打一处来。
桑槿想到第二轮时她的那番话语,想到她为了比赛获胜暗地里伤害桑梓,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趁着桑子渊公布比赛结果之时,桑槿走到目瞪口呆地桑小田面前笑到:“小田田,现在,轮到你给我们说一句祝福的话了!我想,我们听到一定会更有成就感的!”
桑小田听的咬牙切齿,竟然出乎意料地抬起手打了桑槿一巴掌。
桑槿完全没有料到她会有此举动,当即有些傻眼,也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可当她回过神来之时,一个响亮清脆的耳光却早已经在桑小田脸上炸开了花!
此刻周围宁静如潭,被打的桑小田也好,被护着的桑槿也好,周围围观的群众也好,台上愣站着桑子渊也好,人群中默默看着还没来得及走动的傅珹歌也好……
所有人,愣是没有一个料想得到,这一巴掌,竟然是来自于向来性情柔弱不争,一向知书达礼甚知轻重的桑羽芊!
桑小田捂着脸,桑槿捂着嘴,两人目光齐齐看向目光中怒火还未平息的阿鸢,听她一字一顿、抑扬顿挫地对桑小田道:“立、刻、道、歉!”
“我……我跟谁道歉?我为什么道歉?”桑小田虽一脸懵,但却抱着死不认错的态度。
阿鸢怒上加怒,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桑小田彻底被打怕了,当即跪在地上拉着桑槿的手,连连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桑槿,你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