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蹊跷,真如他说的那样,那为何还要隐瞒。
再加上,路渐川向众人?自曝自己身份时,是套用她的身份,和?她的所作所为。考古人?员是她,取走玉符是她,躲进旅店藏匿身份,好保护玉符的也是她。
这些?种种,她都没有和?路渐川提过半个字。
那么路渐川,又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从何知道?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种种疑问叠在心底,孟词微发现,路渐川几乎已经将她看透,但她对?路渐川却还是一无所知。
他是什么身份?来这有什么目的?为了什么要顶替旅店老板?这些?种种,她都不清楚。
之?前,孟词微也不是没有问过他,但是路渐川不肯说,她也就不得而知,最多,只能知道?:他是好人?,站在她这一边。
但是好人?的界限从何划分?好坏都是人?给的主观意识,在没有得知确保信息之?前,孟词微心中的怀疑不会渐消,反而愈发埋进心底,结出防备的果实?。
路渐川向她隐瞒了那么多的事情,自然,孟词微也不会坦诚相待。
这样想着,她索性将计就计,借用他们?给旅店众人?下套这件事。
自己又,再下了一个套。
针对?嫌犯,但更?多的,是针对?路渐川。
即使?两人?已经短暂联手,但是不妨碍孟词微预备着在这期间揭下他的层层面具。
眼见事情进展到这一步,玉符丢失,怀疑箭头指出。
路渐川终于在她面前乱了阵脚。
脑中心思百转千回,孟词微斟酌着余下的话语,同时自己先住了口,默默看着面前几步远的男人?,等?着他的回答。
她的问题一说出,两人?之?间的边界倏然就拉远了许多,虽然站位没有变,但是却能明显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是比之?前更?加明显的疏离。
路渐川就站在灯影下,垂了眼,宛若一尊雕塑。
白织灯的白凄光线在他身前笼上一道?浓重的黑影,衬得他周身气?质愈发冷清。他静静站着,似犹豫,似思考,还似无声的默认。
半晌,他开口,声线哑然:“玉符失窃,责任一切在我?。”
“出去之?后,我?全然担责。”路渐川抬眼,视线好似隔了一层透明的墙壁,远远看过来。他的眼底,是比窗外黑夜还要深邃的夜色,“在这期间,我?也会竭尽全力,把玉符找出来。”
原以为他会质疑,会反驳,会一点点沿着细节给她捋着玉符下落的可能性……毕竟人?之?常情,趋利避害。
这么重要的东西,这么大的一口锅,扣在谁身上谁都不肯担着。孟词微甚至做好了他要反过来质疑她的准备。
但却没想到,路渐川开口,竟是先将责任尽数揽在自己身上。她事先预备的应对?措施中,可没有这一项。
毕竟玉符下落在哪,孟词微是再清楚不过了。但看清楚路渐川神色中的认真,她明白,他说的这些?话是真的。缓缓从门板上直起身,孟词微收回自己姿态上的散漫。
她拧眉,语气?有些?微诧:“为什么?”
孟词微问的是他为什么主动担责,还真没见谁会那么忍气?吞声,默默背了一大口黑锅。
顿了顿,路渐川语气?沉了许多,带着几分难以掩盖的凝重,他说:“因为我?在这里?,是我?疏忽大意,才?造成现在的结果。”
“在这里?,在哪里??”
“在这间旅店。”
闻言,孟词微轻笑:“你?这话很奇怪,要是按你?话中的意思来说,即使?你?不在房间,没有参与这个计划,玉符丢失,责任也全在你?吗?因为你?在旅店,所以玉符无论怎么丢失,在谁手中丢失,或者压根没有丢失,只是被我?藏起来了……”
“这些?种种,责任也全都在你?吗?”
路渐川迎着她又泛起怀疑的目光,点点头。
孟词微一时语塞。
看着男人?郑重认真的表情,她又明白,他不是在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