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养身药汤,你泡过后,日后便不会再腹痛。”
她说完似要转身,我恐慌失色,赶忙伸出手去:“师尊!”
她回头望我。
“师尊,你,你别走,我害怕,我舍不得你。”
我声音哀求,泪水眨眼间淌下,滴答滴答坠入药桶。
没人知道,那六年有多么难熬,也没人知道,那六个除夕夜有多么漫长。
师尊看我的眼神流露出些许无奈,道了句:“罢了。”言罢便单手掐了个术决,她身上的铠甲尽皆散去,一身被血水浸湿的黑袍也焕然一新。
我这才明白她是想去换衣。
“我不走,你且安心泡药汤。”
她又安慰了我一句,果然在旁守着我,药汤开始发挥作用,我周身暖洋洋地,整个人也被熏蒸的晕晕乎乎,几欲睡去,却怎么都舍不得合眼,只想看着她。
她不说话,时间久了,我总有种她马上要消失的感觉,惶惶不安地寻觅着话头。
“师尊,我真的不会死吗?”
“不会。”
“可是,我不止下身出血,上身还长了怪东西。”
我抓着桶沿站起来,将胸前突出来的地方指给她看。
“就是这些包包,一边一个,硬硬的,碰到还会疼。”我有点委屈地看着她。
师尊眼神晃了晃,神情很是复杂,她牵开我拨弄小硬包的手,将我轻轻摁回药汤里坐好。
“你娘没告诉你,你是女儿身?”她问。
我茫然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师尊又问:“你名字是你娘取的?”
这件事我知道,遂点头:“是的师尊,娘说本来想把名字留着给我爹取,可是盼星星盼月亮一直盼不来爹,有次下了倾盆暴雨,我们和其他的乞丐挤在破庙里躲雨,中途来了个拉着二胡的说书人,有人便提议让他唱一首小曲解闷,说书人也好说话,便拉着二胡唱起来,开头一句便是:‘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哭了,娘也哭了,娘说真好听,然后就给我取名字叫采薇,她说我爹姓燕,我便是燕采薇。”
我看着师尊,“可是我不肯,娘死后,我只认自己叫顾采薇。”
师尊没有问为什么,只略略点头:“顾采薇,好名字。”
果然,我就知道师尊懂我。
师尊又道:“采薇,以后为师便这么叫你罢。”
我更高兴,忙不迭点头,师尊看着我,目光较往日平和几许,“以前你娘没告诉你,应当是为了保护你。”
她顿了一顿,语气略显复杂,“现在你知道了,其实你是女孩子,有些事需要学一学了。”
我是女孩子?
我茫然不已,微微张大了嘴巴,师尊开始给我讲解起女子月事,又叮嘱诸般注意事项。
得知女子月事每月都要来,且伴随至年老,我有些闷闷不乐,问她:“师尊你以前也会这样吗?”
师尊愣了一下,神情怅然,像是陷入了回忆,半晌,她才略略顿首:“为师也是女子,自然也是这般过来的。”
“哦。”听到和师尊一样,我又莫名舒服了,“师尊,这里的小硬包是怎么回事,不是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