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瞧今天沪市的天气不错,决定到外面随意走走。
有些学校已经放寒假了,初高中生还要再晚点,街上被父母牵着走的小朋友有很多。
贺景延对高楼大厦没什么兴趣,纸醉金迷或光鲜亮丽,早已是从小就看得不新奇的东西。
在街边漫无目的地逛了会儿,有空载的出租车迎面驶来,路过贺景延的时候,习惯性地放慢速度。
贺景延招了招手,便开门坐上去。
司机道:“咱们去哪儿?”
贺景延没什么目的地,鬼使神差地报出一个小区名字,半小时前刚在纪弥的个人信息栏瞄到。
那小区在市中心,户型面积紧凑,放在几年前还好,如今有些不够看,富裕些的住户已经置换到新公寓里去。
贺景延左右张望了下,门口有个简单的社区活动中心,顺着玻璃门往进去,里面一览无余。
这里做成了小型自习室的样式,纪弥居然就在那儿写作业。
对方在学习的时候非常认真,完全没注意到贺景延就在看自己,黑色的背包放在旁边,被书本填得鼓起来。
青春期正是逐渐有自我意识的阶段,很多人会表现得开始在意形象,想要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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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自己喜欢的漂亮东西。
但纪弥用的应该是父亲旧物,款式非常老了,已经被使用得褪色和软塌。
贺景延注意到,自习室有其他人进来,纪弥被吵到的话,就会望过去两眼。
视线先落在人家身上,随后就移去了他们的书包和衣服,再很快回到了试卷上。
纪弥似乎很喜欢某个运动品牌的书包,有个人背着的时候,忍不住瞄了好几眼。
贺景延安静地看了一会,作势要离开的时候,已经快走出小区,却有个中年人匆匆喊着纪弥的名字,使得他好奇地停下步伐。
“你爸不能被单独放在家里的啊,你也没移动手机,不能他每次发病,都让我这个邻居来找人吧?”
中年人这么说着,生气时嘴上没顾忌。
“他又在骂天骂地了,以前好歹是副教授,变得那么没素质,吵得我都不能睡午觉,你现在就回去让他闭嘴吧,不然你们换个地方住。”
纪弥很意外地看着邻居,与此同时,其他人都在看着他,这让他登时耳根发烫。
“我爸刚吃过镇定药,我走之前确认他睡得很熟……以前不会突然醒过来的。”纪弥有些慌乱地解释。
邻居道:“那就是他病情加重了吧,不送医院关在家里,你们这样拖着迟早要出问题。”
纪弥并不是故意想拖,但没有过多解释,邻居是无辜的受害者,没义务体谅他们,自己理当赔罪。
随即,他就跑着回到家,纪文誉在砸东西,自己差点被椅背甩到。
曾经父亲从来不会这样暴躁,实在太危险了,尽管家里的剪刀菜刀都已经被放抽屉锁住,但桌椅板凳总不能统统藏起来。
纪弥很害怕,想去抱住父亲,好歹让人不要再乱砸。
碍着自己太过瘦弱,不免有些胆怯,躲在门口不敢往前。
脚尖试探性往前挪去,有人搭住自己的肩膀。
这是一个“停止”意味很重的动作,纪弥一头雾水地往后看,贺景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贺景延问:“在我舅舅那儿看到了你地址,过来做客不介意吧?”
这种架势怎么能做客?纪弥瞪圆了眼睛。
紧接着,贺景延将他拉到后面,纪弥不可思议之际,看着他稳步走向屋内。
贺景延个子已经很高,至少有一米八六,纪文誉疾病缠身骨瘦如柴,很快地被他制住。
而且,贺景延并不是用打斗的方式,在纪弥面前捆住纪弥的父亲。
他尽量做得缓和与体面,几乎是劝导般拦住纪文誉的动作。
纪文誉亢奋过后,立即变得颓废,坐在沙发上眼皮子打架,居然脱力地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