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两人寒暄过,孟舟平正好说到这里:“我们家小雨脾气不太好吧?之前国庆假期我们都看出她跟你闹矛盾了,她说得亏你后来包容她。”
周隽有些意外:“她是这么跟您说的?”
孟舟平“奇怪”道:“不是这么回事吗?”
“不是,”周隽摇头,“那时候是我做得不对,应该多亏她后来包容我。”
“是这样,这孩子怎么不说实话呢,我这个爸在她眼里有这么严厉?”
周隽笑着说:“她是凡事比别人多想一步,这在职场上是很优秀的品质,不过您确实也挺严厉。”
孟舟平眉毛一竖。
“您可能不记得了,我九岁那年上过您的课,‘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我的千字文就是在您那儿默写的。”
孟舟平一愣:“你是——”
“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启明福利院的常秋石常老院长,我叫他一声爷爷。”
虽然周隽说得含蓄,但孟舟平当然听懂了这话的弦外之音。
想起孟疏雨之前有天晚上嚎啕大哭地问起小时候的事,前后一串连,倒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孟舟平眼底的厉色消减下去:“难怪了……”
周隽笑起来:“过去的事归过去,您别因为这个就对我宽容。我知道您爱护疏雨,换了任何人今天坐在这里您都会审视他,我现在动动嘴皮也不能完全打消您的顾虑,以后您可以慢慢看。不过既然今天有机会,我还是想跟您表个态。”
孟舟平点点头:“你说。”
“我知道您担心疏雨因为我在职场上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我已经把我们的关系报备给上级,可以保证不会影响她年后升职和正常工作,这点您放心。”
“当然除了上级的认可,流言也是要防的,目前我们还没打算公开,我想等疏雨在新岗位稳定下来,或者我们真正有了结果,到时候再顺其自然,这样受到的非议会少很多。”
孟舟平点了点头。
“不过凡事都要考虑万一,一般的情况我想我有把握应付,假设出现意外没法收场,我会申请工作调动。”
孟舟平一愣:“你们这职场上谈恋爱,不都是调动岗位低的那个吗?”
“当初我会选择森代有一半是因为疏雨,如果真的出现不能调和的问题,在我这儿她肯定是第一位。而且对我来说这谈不上损失,我是一名职业经理人,原本在一家公司的发展期也就三年左右,除了森代以外我还有很多选择,甚至是更优的选择,我有这个信心。再说我本来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杭市,总要回南淮。”
孟舟平摆摆手:“叔叔还是相信你们能处理好这个问题,不会走到这一步。”
周隽点了下头:“那还有一点您和疏雨都有的顾虑,我也正准备跟她商量。疏雨年后就要回总部,邻城周末见面倒是方便,但我们之前已经浪费太多时间,我也不想工作日异地,所以我打算日常来回。”
“那你这一天加起来得有四个多钟头在路上了,也太辛苦了!”孟舟平惊讶。
“南淮的白领每天通勤时间在两三个钟头以上的大有人在,我有条件请司机,已经比别人舒服很多了。”
“那这事你和小雨商量去,我看她是舍不得的。”孟舟平摇摇头。
“当然舍不得了!”
两人一抬头,就见孟疏雨从厨房碎步跑了出来,不知刚才扒着门听了多久墙角。
孟舟平看了看她和周隽黏得像牛皮糖一样的眼神,摇摇头起身,跟周隽说:“我去炒个菜。”
周隽笑着点点头。
孟疏雨跑到沙发边上,等她爸进了厨房带上门,熟门熟路坐上周隽的腿:“异地就异地呗,每天看着不腻吗?你不腻我都要腻了!”
“那谁刚才在楼下抱着我不撒手?”
“谁啊?”孟疏雨搂着他脖子朝四处看看,“谁这么没出息?”
周隽抬手拍拍她的背:“那是我没出息,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