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轻轻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这个无声的动作给了林星澈一种温暖的依靠,纷乱的思绪似乎得到了些许安抚。
林星澈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沈放的存在,仿佛他能带给她一份短暂的安宁,暂时将一切复杂的情绪搁置一旁。
他们就这样并肩坐着,静默的陪伴带来一种无言的力量。在这个瞬间,林星澈突然有了片刻的平静,仿佛时间都暂停了,只剩下眼前沈放稳重的肩膀,和他不言而喻的守护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鼻。林星澈她接过那张纸时,手指有一瞬的颤抖。沈放站在她身侧,像一堵无声的墙。
「鉴定结果显示,不存在直系亲缘关系。」冰冷的文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林星澈死死盯着那行字,仿佛要用目光把它烧出一个洞来。她攥着报告的手越收越紧,指节泛白,却倔强地咬着嘴唇。
「呵。」她突然笑了一声,「难怪他把我惯得这么野,原来是愧疚。」
沈放看她,没有表情:「别这样说。」
「不用管我。」林星澈抬手,「我没事。反正我早该猜到的。」
话音未落,一滴泪却不听话地滑了下来。她慌忙抬手去擦,被沈放抓住了手腕。他的动作很轻,却不容挣脱。
「不用伪装。」沈放说。声音平静,不带任何感情。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林星澈的肩膀开始发抖,想要抽回手,却被沈放握得更紧。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声音哽咽,「他从小到大,看着我长大,看着我无法无天,看着我以为自己是他的骨肉。。。。。。」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几乎要碎掉,「他就不能早点告诉我吗?」
沈放沉默地注视着她。他很少理解别人的情绪,但此刻却本能地上前一步,将她揽入怀中。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应对哭泣的方式。
林星澈终于放弃了抵抗,将脸埋进他的衣襟。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无声地流泪。沈放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面无表情,却没有松开手。
他们就这样站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直到林星澈的呼吸渐渐平稳。沈放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在医院明亮的走廊里,他们就这样静静相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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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站在ATM机前,目光凝视着屏幕上的数字,应该是不够的。他深吸一口气,心中一阵沉重。。
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翻到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指尖在拨号键上停顿了好久,心底有一股不安的情绪在蔓延,像是跨过一道门槛。最终,他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喂?」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粤式口音的女声,笑意十足,「哎哟,呢唔系我哋嘅大硬汉警察咩?今日吹咩风,竟然会打畀我?」(哟,这不是我们的硬汉警察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沈放抿了抿唇,听得出堂姐沈冰话里的调侃。这些年,从他18岁决定参军开始,就与家里断了联系。最多给这位堂姐打个电话,其他的,一切都被忙碌的生活填满。
「冰姐。」沈放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干涩。
「咩事啊?终于觉悟啦?想返香港帮我打理公司?」沈冰笑着说,背景音中传来港珠澜大桥的广播声,显然她正在开车。「(怎么?终于想通要来香港帮我管公司了?)」
「我想借啲钱。」沈放没有绕弯子,直接说了出来。
电话那头忽然安静了几秒,然后沈冰淡淡地问:「借几多?」
「先借我二十万。」沈放的语气有些低沉,显得异常沉重。
「得啦,咁少钱你都开唔开口?唔会系俾女朋友买嘢吧?我记得你从细到大,连红包都存住唔花嘅人,居然……为人破财?」沈冰嗤笑一声,带着几分调侃。「(就这点钱你也跟我客气?该不会是给女朋友买东西吧?我记得你从小到大,连新年红包都不花的。)」
沈放没有否认:「系……一个好重要嘅人。」(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哎哟哎哟,难得啊!沈放,原来你都有今日?肯为人主动低头开口……我们的沈警官也会为情所困啊?」沈冰的语气戏谑又带着些许轻松,「看来,真系好重要喇。」(看来,真的是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