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雪花渐渐变小,空气中弥漫着凛冽的寒意,宿舍内的寂静如同一种无声的控诉,将沈放整个人笼罩在孤独之中。他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双腿发麻,才缓缓移动脚步。
「她走了。」徐檬站在一旁,语气冰冷,每个字都像是一记重击,「你满意了吗?」
沈放的拳头微微握紧,骨节发白,但他依然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他的沉默就像一堵冰墙,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徐檬看着他的冷漠,胸中涌起一阵怒火,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你以为你是在保护她,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只会让她更痛苦?」
沈放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冷硬,像窗外的寒冰:「她不应该跟我纠缠,这样对她没好处。」
「没好处?」徐檬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愤怒,「沈哥,她不是你的责任,她是你爱的人!可你总是用这些冷硬的藉口,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沈放没有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只是垂下眼帘,声音更加冰冷:「比起失去她的命,这点痛苦不算什么。」莫言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那种刺骨的痛楚让他不敢有丝毫动摇。
沈放的嘴角动了动,喉结滚动,却依然没有妥协:「她会走的,她迟早会明白,她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徐檬愣了一下,随即冷笑着摇了摇头:「沈放,你是真的铁石心肠。可你有没有想过,等到她真的走了,你会怎么样?」
沈放的目光终于抬起,直视徐檬。他的声音冷到极点,像是要将自己的心也冻结:「我会好好活下去,因为我知道她安全。」
徐檬的拳头紧了紧,最终还是松开了。她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无奈:「沈放,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如果你这么执拗,等她真的放弃了,你别后悔。」
沈放没有回应,只是将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他的脸上依然没有情绪波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他缓缓坐直身体,伸手拿起那枚警徽,指尖摩挲着冰冷的金属表面。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枷锁。他的目光依旧冷硬,甚至带着一丝决然:「我只能这样。」声音很
轻,却像是在对自己宣誓。
窗外的夜空渐渐露出星光,雪后的北风吹进窗户,带着刺骨的寒意。沈放缓缓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情绪埋藏在内心深处。但在黑暗中,那个站在雪中的身影,依然清晰地刻在他的心底,永远无法抹去。
几日后的深夜,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掠过街道,零星的雪花在空中打着旋。市局大楼灯火通明,刑警队的办公室里,一片忙碌的景象。
「方启然犯罪集团的主要成员已经全部到案。」沈放站在投影屏前,声音冷静而平稳,「六个窝点一举端掉,缴获毒品二百馀公斤,涉案金额超过三千万。」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掌声,但沈放的眼神依然凝重。他翻开手中的案卷,目光落在最后一页:「但幕后真正操控这一切的人,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徐檬站在一旁,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轻声说:「我们查了方启然的通话记录丶转帐明细,甚至他这些年的全部社会关系网,可那个人就像幽灵一样,完全找不到任何痕迹。」
「他很聪明。」沈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从不直接露面,所有指令都通过多重转接传达,连方启然可能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办公室里的警员们渐渐散去,只剩下沈放一个人站在案情分析板前。密密麻麻的线索和照片中间,有一个醒目的空白处,那是留给那个神秘人的位置。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想起那天在巷战中,方启然最后说的话:「你们永远也抓不到他,因为他根本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在刺骨的寒气中。沈放拖着疲惫的身体缓步前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在寒风中很快结了一层薄冰。几个小时前的交火中,他亲手制服了方启然,但那种空虚感却越发强烈。
他知道,这个案子远没有结束。那个藏在阴影中的人,依然在某处注视着这一切。这种无力感比身上的伤口更让他痛苦,但更让他感到沉重的,是那无声的空虚与孤独。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寒意让他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映入眼帘的是空荡荡的客厅,曾经温暖的家此刻冷得像一座冰窖。
空气中一片寂静,静得连自己的呼吸都在结冰。沈放的目光扫过房间,所有属于林星澈的东西都不见了。那些她留下的生活痕迹,那些细微的温暖,仿佛被寒冬冻结,毫无预兆地消失不见。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桌上的一个简单的箱子旁。箱子旁,静静放着一张纸条,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如雪般苍白的光。
终于,他走了过去,拿起纸条。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字迹熟悉而清秀:【沈放,我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