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完了他这下真的是全完了!
正带着谢礼和请柬的冯平江还未接近县衙,就被官差从马车上拉了下来,满面茫然不解,直到见着了跪着的县太爷,这才意识到了一丝不妙。
托他去处理那个林家老大,怎么瞧着他像把自己给处理了?
“大人,您这是……”
因还未正式升堂,官差只是将人押到衙门侯着,因此冯平江这会即便站着也没人去理会他。
郑飞贤冷着脸,跪自己的。
蠢货,大难临头了还在这大什么人!等着吧一会儿老子要死你们一个都别想独活!
冯平江抬起眉,有些不爽,他每年给这县官那么多钱,可不是光来看他给自己甩脸子的。
沈木鱼等不住靖王,趁着靖王还在更衣,便率先溜了出来,想着好不容易能借着靖王的势,那还不得在这群狗官面前威风一把出出气,一出来便同站的挺直的冯平江四目相对。
冯平江脑中一刹那闪过成千上百一个念头,最终结合了县官表现出来的敬畏和恐惧,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小子告到黜陟使那去了。
他昨日就从郑飞贤那得知息黜陟使已经在来江州的路上,也正是怕夜长梦多,这才打算趁南巡黜陟使大人来前做掉林家老大,来个死无对证,千算万算,没想到黜陟使来的这般快,更没想到,郑飞贤办事这么不牢靠,竟然能放任这小子找到黜陟使。
这倒是解释的通为何郑飞贤跪在此地请罪,真是黜陟使驾到,死牢的那些事儿要是抖出去,知县第一个就得被问斩。
不过幸好,死牢里的狱卒都是他们的人。
还得是他高瞻远瞩,叫知县动手前嘱咐他当日就把人给杀了,现在即便这林家老幺告上去,也是死无对证。
冯平江自认为已经了解了来龙去脉,瞥了一眼沈木鱼,撩起袍子蹲下,低声道:“大人放心。”
郑飞贤吓得一抖,把脸埋进了手掌,跪的死死的:滚呐!!
冯平江愣了愣。
沈木鱼微微一乐,“老头,你也完啦!”
郑飞贤又是一抖。
冯平江脸色一沉,随后扯了扯嘴角,双目如毒蛇般盯住沈木鱼,喑哑的笑道:“小朋友,你兄长早就被死囚害死,幸得知县大人明察秋毫,将杀人死囚捉拿归案,你应该感谢我们才对,一会若是识相,便随我回去和灵芝成婚,对你,我可以既往不咎。”
郑飞贤蜷缩起来,跪的像只把头埋进沙堆装死的鸵鸟:天菩萨保佑,王爷明察,骂人的是他,这回可和罪臣没关系。
沈木鱼飞快朝后院的通道看了一眼,瞧见一道黛紫的修长人影款步走来,说话都硬气了三分:“瞧见这把椅子了没,给我坐的。”
顾左右而言他,冯平江皱眉不解,只当他是受了刺激,发昏了。
郑飞贤升堂时连他都只能去后院等着,或是站在通道那里听上几句,黜陟使要升堂,叫一个商户做旁边,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沈木鱼指了指他脚下那块地:“瞧见那块地方没有,一会有你跪的。”
这小子丧兄心切,魔怔了?
“还不知道我爹是谁吧,说出来吓死你!”
“不就是常州巨贾林员外。”冯平江不屑,姓林的攀的再高也就是一商人,再大还能大的过黜陟使?
听说本次朝廷封的南巡黜陟使是位比宰相的中书令,为官清廉,家却有个挥霍无度的败家儿子。金山银山迟早有败光的一日,他冯平江的本事,就是让那些自诩清高的高官,心安理得的把银子收下!
“错!”沈木鱼眉飞色舞:“我爹是当朝正二品中书令,六部尚书的儿子是我好兄弟,想不到吧,惹了我你们算是踢到铁板啦!”
“不可能!”
冯平江脸上怔愣,逐渐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沈木鱼。
装死的郑飞贤一颤,心如死灰,今天真是捅了达官显贵的窝了!
“知道你口中的死囚我哥是谁吗?”沈木鱼一想到靖王,腰板挺得更直,整个人都散发着极致的得意骄傲,荡漾的像朵向日葵似的,“靖王!我的生死之交!”
凌砚行早些年东征西伐,摄政之前就已家喻户晓,大周子民或许不知道中书令是谁,但靖王这二字是绝对如雷贯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