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盘腿坐在地垫上,小小的一团,微微仰着头看着跪着也不松懈的弘晳,轻声问:“爷心里,真的有那么恨吗?”
苏玳不想来的。也并不愿意来。
她是要远着这位爷的,能不接近便不要接近。
可她还是弘晳的嫡福晋。有些事该做,也必须要做。与他站在一起的人太少了,而他的对手太多了,她这个嫡福晋都不来,还有谁会愿意跟着他?
她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
弘晳的笑一瞬凉薄:“恨啊。恨之欲死。”她没问恨谁,他亦没说恨谁。
怎么可能不恨呢?
弘晳跪着不挪地方,苏玳却怕那白玉杯的碎片扎伤了他的腿。老留在这儿,弘晳也没办法挪动,这太累了。
苏玳就小心翼翼的清理着。
弘晳不许她弄,怕扎伤了她的手,阻止她没用,弘晳只好自己上手清理。
皇长孙为了他的小福晋,终于弯下了挺拔的脊背。
碎片都被归拢到一边去了,苏玳才认认真真的看着弘晳说:“爷心里既然这么恨,那爷就要再狠一些。”
“他们不得翻身,爷才会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弘晳现在几乎是无差别攻击。历史上所有对太子下过手的皇子阿哥,还有那些勋贵大臣们,弘晳应该都攻击到了。
这里虽然和历史上的大清不一样,但这些人对太子和弘晳也并不友好。
弘晳攻击他们,他们一定会反击,甚至会更疯狂的攻击弘晳。
弘晳如果不够狠,被人家踩在脚底下了,那一切就都完了。
她既嫁给了弘晳,自然是指望着弘晳笑到最后的,难道真要去圈禁一辈子吗?
弘晳想起初见苏玳时的情景。
一群草原上的塔布囊台吉公主格格们赛马,一身红衣的苏玳在里头太出众了。
她谁也不让,竟是定要得第一的。
那样当仁不让的霸道气度,得胜后欢畅快乐的笑容,一瞬间就感染了弘晳。
他的小福晋,得胜心也很重啊。
弘晳摸了两下小福晋嫩滑的脸蛋:“爷送你回草原,好不好?”
他也就是一瞬间的心软了。说完就后悔了。
“嗯?”苏玳没听懂,回什么草原?
半晌后反应过来,送她回草原,是不要她了?
苏玳这下恼了,拂掉弘晳的手:“好啊。那爷送妾回草原吧。”
“妾回了草原,想如何就如何,自然是自在得很。也不必爷费心了,妾自己就是收拾东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