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的时候,这段记忆就属于他了,”林沉岩说道,“如果他和其他人共享着这些记忆,那么我们起码会知道彼此的存在。就像我知道你和林渡舟说话的内容,同时林渡舟也知道我正在听。”
我问:“你说当第四个人格出现的时候,连你也是没有知觉的是吗?”
林沉岩点头。
“会不会你每一次循环在最后的时间段里失去意识,都和他有关?”我的话音在屋子里转圈,林沉岩垂眼,脸埋在膝间,双手捧着脑袋,揉得头发乱糟糟。
明明他正烦心,我却觉得这样看起来很可爱,于是握住他的手腕,他顶着被揉乱的头发抬眼看我。
“不想了,总会有办法的,而且这一次你找到我了,”我拉他躺下,“只要我在,你就不会消失。睡吧。”
林沉岩的手臂从我背后穿过,完全圈住了我的腰身,我被他紧紧地禁锢在怀抱里。
他的怀抱比林渡舟更野蛮,更有力量,更疯狂,更宣示占有欲。我在几乎喘不过气的时候,分心地怀念林渡舟的温柔。
“其实你不用太担心房间里的东西,”我稍微将他推开了一些,“林渡舟经历那些事情的时候,还太小了,现在长到快三十岁,很多痛苦都可以化解,而且我在你们身边,你怕什么呢?”
“我怕你这样的妖精蛊人,”林沉岩说得丝毫不留情面,仿佛刚才和他缱绻温存的不是我,“你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天和地都不晓得了,我还期望你帮他分担痛苦?你尝过痛苦吗?你活了这一辈子,仅有的一点眼泪都是林渡舟惹的吧。”
“是你们,”我笑道,“我是长得顺风顺水,怎么这也成过错了。我带你们来我家吃年夜饭,一起看春晚,这样不好吗?谁说只有感同身受才能治愈伤口的。”
林沉岩沉默了半晌,这回竟然没怄我,低声道:“有道理。”
他的手臂又把我箍回去,我觉得自己快要嵌进他身体里了,他再次的强调听起来很介意,“一身酒味。”
“节目组在聚餐,”我解释道,艰难地深吸了两口气,“你非得抱这么紧吗?我会被勒死的。”
林沉岩微微抿着唇,又勾出了一条压抑的唇线,神情有些不可名状的细微的紧张,可他就是不说话。
“你不是35岁吗?”我很无奈,“不还是和林渡舟一个德行。”
我在他的嘴角吻了吻,“行了,快睡觉,不要再像今晚那样吓我了。”
他翻身,将我托在身体之上,掐住我的下颌,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就知道和林渡舟比起来,他也有一些地方不一样。
“我不喝酒了,行了吧。”我这样说。而每当我这样讲话,对林渡舟是奏效的。
林沉岩却不依不饶,依旧掐着我的下颌,力道重了些。我吃痛,把这话又说了一遍,他还是不满意。
我问他我到底要怎么说才可以,他桩桩件件地嘱咐,像主人给新到家的小狗立规矩,“我不在场的时候不要喝酒。”
连思索的时间也没有,我就昧着良心敷衍地答应了,林沉岩仍旧不放手,继续道:“离纪南远一点,他看你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这倒是林渡舟不会直接说出口的东西。
“你们都这样想?”我问。
“就连小黄豆也不喜欢纪南。”林沉岩补充。
我粲然,“说不定第四个人格很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