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没接他的茬,他便一个人说下去:“拜托,就算秃头老汉是我爸爸,你也不要怎么给面子好吧。”
本来一唱一和、一个作捧哏一个逗哏来的喜剧效果更大,但苏缇还是给面子的笑了。
涂野抚掌一下:“那个请问有没有多余的伞。”
他扯了扯兜帽:“虽然下雨时两人披着衣服淋雨很浪漫,但诚然我们两个都是男的,又诚然我这件是单穿的,再脱就没了。”
苏缇点点头:“我马上拿来。”
苏缇有一把透明的长柄伞,年前陪着自己的侄女DIY时在伞上画了不少卡通图案,平时混在疗养院一群献血赠送的伞里就鹤立鸡群。
所以……她在办公室握着伞有些踟蹰,但也只是犹豫了片刻,聊胜于无,总比没有的好。
涂野接过伞,撑开时对伞面上画的小猪佩奇啧啧赞叹。
陈屿也看了过来。
“我一定安全把它送回来。”
苏缇哈哈干笑了一下,嗡声说:“不用。”
涂野撑伞将陈屿移到升降座椅上,又折身把轮椅折叠收好放到后备箱。车上贴着防窥膜,越过黑黝黝的车窗她看不清陈屿,于是目光无措地只好跟着涂野转。
在开动发动机准备走时,又降下车窗喊住她:“什么时候下班?我把伞送回来。”
苏缇摆手:“不用送来了,太麻烦。”
但她跟他确实不熟,不了解他的脾性,涂野这个人向来喜欢自说自话,一般他认定的事便不会改变。
“哎呀多大点事,苏缇我们不是老同学吗?一来一回的,以后还可以联系。六点是吧,我会准时来的。”
苏缇呆楞了片刻,看着他们扬长而去消失成一个黑点时,她立马摸了摸自己的口罩,又绕着耳廓检查自己的发型、衣兜。
很好,口罩带得好好的,铭牌也早就摘下了,一切正常除了衣角上的泥渍之外。
但,原来……他早就认出她了。
*
涂野一边望着车窗倒退的街景,一边通过后视镜观察陈屿的反应。
自开离疗养院后陈屿借着车窗防窥膜的掩护看车窗以外,但目光的落点却在她身上。
这么想着,涂野在等红灯时握拳掩唇偷笑。
虽然他在不知不觉中戳破那两人心知肚明的装不熟,但他一点都不感到抱歉。
“苏缇感觉都没有什么变化,很好认出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