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在这儿。”江心月揭开旁边的小陶罐,里面躺着些微微发黄的茶叶,“先用铁锅炒过。”
阿成捏起一片对着光看:“乖乖,跟酒楼里那些黑乎乎的茶叶真不一样!”
“茶叶就像小娃娃,”江心月往锅里加了勺泉水,“火候大了要哭,火候小了又闹脾气。”
呆六娘抱着蜂蜜罐子路过,噗嗤笑出声:“三娘,你这话说的,阿成该以为咱们在煮孩子了!”
阿成却若有所思地盯着渐渐染上琥珀色的茶汤:“难怪。。。。。。以前酒楼客人总嫌茶涩,掌柜就让加糖盖味儿。”
江心月递给他一根长柄勺:“你来试试?记住,茶叶浮起来就捞。”
阿成接过勺子的手有点抖,第一勺下去差点把茶叶全舀出来。江心月扶住他的手腕:“轻点儿,像这样。”她的手带着阿成的手腕画了个圆弧,茶汤在勺底转出个小小的漩涡。
“嘿!真神了!”阿成看着滤网上舒展开的茶叶,“这不跟钓鱼似的嘛!”
后门突然被撞开,春桃端着刚搓好的珍珠进来:“心月姐,这批珍珠。。。。。。”她看见阿成笨手笨脚的样子,忍不住抿嘴笑了。
阿成耳根一红,手里的勺子“咣当”磕在锅沿上。江心月眼疾手快接住溅起的茶汤:“不急,慢慢来。”
茶香混着珍珠的甜腻在屋里萦绕。阿成终于煮出第一锅合格的茶汤时,兴奋得差点把勺子扔进锅里。
“成了!”他舀起一勺递给江心月,“您尝尝?”
茶汤入口,江心月眼睛一亮:“比我想的还好!”她转头对呆六娘喊,“六娘,给阿成记上,每月多加五十文工钱!”
春桃正往茶汤里加珍珠,闻言手一抖,几颗珍珠咕噜噜滚到地上。阿成慌忙去捡,两人的脑袋“咚”地撞在一起。
“哎哟!”
“我的珍珠!”
下午,店里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应聘者。
江心月正往新做的账本上誊写配方。门帘突然哗啦一响,一个熟悉的身影跨了进来。
“李婶?”呆六娘手里的抹布掉进了水盆,“您这是。。。。。。”
隔壁糖水铺的李婶挎着个蓝布包袱,发髻上还沾着几点糖霜。她笑呵呵地拍了拍包袱:“听说你们招工,老婆子来讨碗饭吃。”
江心月连忙起身:“您糖水铺不开了?”
“开,怎么不开。”李婶把包袱往桌上一放,掏出个油纸包,“今早新熬的梨膏,给你们尝尝。”她左右张望着店里的摆设,“我家老头子腰病犯了,我想着学个新营生,也好替他分担些。”
呆六娘已经迫不及待地拆开油纸包:“李婶的梨膏最甜了!”
江心月递过一碗凉茶:“那您想学什么?”
“全学!”李婶一仰脖喝干茶水,袖子抹了抹嘴,“煮茶、调蜜、搓那个什么。。。。。。珍珠是吧?”
后厨很快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李婶系上围裙的样子活像个要上战场的将军。她捏起一撮茶叶闻了闻:“这茶炒得不错,就是火候还差。。。。。。”
“李婶!”江心月赶紧拦住她要往锅里加茶叶的手,“得等水冒小泡才能下。”
“晓得晓得。”李婶摆摆手,“老婆子煮了几十年糖水,还能不懂这个?”
可当江心月示范搓珍珠时,李婶的动作却格外认真。她粗糙的手指灵活地揉捏着木薯团,搓出来的珍珠个个圆润饱满。
“您这手艺。。。。。。”江心月惊叹道。
“揉面揉惯了。”李婶得意地扬起下巴,突然往珍珠芯里塞了粒糖,“这样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