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巷先疯的。
秦巷将他也逼疯了。
秦巷这个人,活得太没原则,一下说爱,一下说不爱,又说爱,要追,又不追,永远三分钟热度,谁也不知道他明天会有什么想法。
他不会再信他了,他这个蠢货。
太难了,爱一个人。
每当辛宴庭将将有想法,有行动,迈开那一步,秦巷便后退一百步。
永远也追不上。
——不追了。
——那我,也不追了。
辛宴庭闭上眼,任凭眼泪往水里去,冰凉凉的,阴暗的水域包裹他的心脏。
他往水底沉去,连挣扎也没有。
岸上。
管家急疯了,保镖都在,皮艇也在,可船上那位骄矜贵重的小少爷不见了。
天暗了,太阳落山了。
湖面也要结冰了。
噗通一声,有人跳进了水中。
水里阴嗖嗖的冷,秦巷是脱了皮鞋下水的,大张开手臂往水里游去,很快寻到辛宴庭的身影,他如一道破开阴茧的曙光,从天上飞驰而来,沉入水中,光亮无端照在辛宴庭脸上。
辛宴庭失真了,他睁开毛绒颤着睫毛的眼,笑了。
很可悲地笑了。
生命若在这一刻结束,最后一刻里,他竟然能看见的,也只有秦巷。
他想。
那他这辈子也活得太可怜。
秦巷抱住辛宴庭,见着辛宴庭睁着大眼,一脸平静荒诞地看着他,明明溺水快溺得窒息,可眼神又那样凉薄。
紧紧抱住辛宴庭,秦巷将辛宴庭抱进怀里,很是珍惜地拥抱,一个用力,秦巷向上游去,将人往上拉。
保镖相继跳下水,将两人救起。
秦巷躺在湿地上,嘴里咳着吐凉水,快死了,撇头一看,辛宴庭睁着大眼,望着他,两双眼对上,秦巷笑了。
辛宴庭可比他惨,吐水吐得快将自己咳死呛死,管家忍不住要保镖给辛宴庭做人工呼吸。
听到这个,秦巷失魂一样的精神回寰,撑着湿草地坐起:“呼什么啊,他玩个水,呛了两下,看你们大惊小怪的。”
管家看这情况可不像简单溺水,家庭医生都喊来了,在医生来之前,秦巷看着地上闭眼,嘴里呛着的水和眼泪水一道流的辛宴庭,这模样太伤他了,一把推开管家,秦巷双手按在辛宴庭胸上,给他疯狂做按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