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躲了楚润快一个月,楚润也硬生生忍着没去找她。
两人像断了线的风筝,各飘各的,可命运偏爱捉弄人。
这周末,楚润被攀岩圈的朋友小雅拉去野营,说是放松一下。
她懒得拒绝,收拾了装备就去了。
营地选在城郊一片林子里,空气清新,溪水潺潺,帐篷星星点点地散在草地上。
楚润到时,朋友们已经在生火烤肉。
她穿着冲锋衣和登山裤,头发随意扎成马尾,冷峻的脸上带着点倦意。
她拎着背包走过去,正要跟小雅打招呼,眼神却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苏若。
她愣住了,手里的水壶差点掉地上。
苏若坐在篝火边,穿了件白色毛衣和牛仔裤,脚上是双干净的运动鞋,头发扎成低马尾,脸上没化妆,干干净净的,像个普通大学生。
她正低头帮朋友串蘑菇,手指灵巧地穿来穿去,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乖巧得像只小兔子。
楚润脑子一懵,这还是那个骚浪得要命的苏若吗?
没了低胸裙和浓妆,她身上那股青春气息扑面而来,清纯得让人移不开眼。
苏若抬头,看见楚润,眼神闪了闪,随即低下去,继续串蘑菇,像没看见她。
楚润皱眉,心里那股烦躁又冒上来,可这次还掺了点惊讶。
她走过去,坐在小雅旁边,低声道:“她怎么在这儿?”小雅咧嘴一笑:“哦,那是若若,我姑姑的侄女,特意叫她来的,散散心。”
楚润一愣:“你姑姑?”小雅指了指不远处一个中年女人,短发干练,正跟人聊天:“喏,那是我姑姑。”楚润顺着看过去,心里更乱了。
她没想到苏若跟自己还有这层关系。
晚上,篝火烧得噼啪响,大家围着吃烤肉聊天。
苏若很安静,帮着递调料、收拾垃圾,偶尔笑一下,懂事得像个小妹妹。
朋友们夸她:“若若真乖,手脚麻利,长得还漂亮。”她低头笑了笑,轻声道:“谢谢。”楚润坐在对面,盯着她那张素净的脸,心里像被什么挠了一下。
她以为苏若没了骚浪打扮会失了味道,可这副模样却让她心跳快了几分。
夜深了,朋友们钻进帐篷睡觉,楚润抽着烟靠在树边,眼神时不时飘向苏若。
苏若的姑姑走过来,递给她瓶水,低声道:“抽这么多烟,对身体不好。”楚润接过水,淡淡道:“习惯了。”姑姑笑了笑,瞥了眼远处收拾东西的苏若,低声道:“若若跟你闹别扭了吧?我听小雅说了点你们的事。”
楚润没吭声,姑姑叹了口气,继续道:“她其实一直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你别看她以前拍那些擦边视频,那都是有原因的。她小时候是留守儿童,爸妈在外打工,她跟爷爷奶奶长大,吃了不少苦。后来爷爷去世,她被送到孤儿院待了两年,那地方条件差,她看那些小孩没饭吃、没衣服穿,心疼得不行。长大后,她就想赚钱捐给孤儿院,可她没啥本事,只能拍视频擦边赚点流量钱。”
楚润愣住了,手里的烟停在半空。
她想起苏若那些媚男的文案和骚浪的打扮,心里一直觉得她贱,可现在听姑姑这么一说,那股贱味儿突然变了味儿。
姑姑苦笑道:“她妈年轻时靠男人吃饭,教她怎么勾人,她耳濡目染学了点皮毛。其实她心里单纯得很,就是想帮人,才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楚润低头,烟头烫了手指她都没察觉。
她想起苏若在酒吧质问她时的眼泪,想起她发视频时那股故作媚态的劲儿,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她一直以为苏若骚浪是天性,可原来那不过是她披上的壳,里面藏着个笨拙又善良的傻丫头。
姑姑拍了拍她肩膀,低声道:“若若这一个月瘦了不少,天天躲着你,估计心里也不好受。你要是真不在乎她,就别再招惹她了。”说完,她转身走了,留下楚润一个人靠着树发呆。
篝火渐渐熄了,苏若收拾完东西,抱着膝盖坐在草地上,眼神空空的。
楚润远远看着她,心里那根刺扎得更深。
她以为自己不在乎,可现在看到苏若这副模样,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放不下来。
她扔了烟头,烟草的苦涩味散在空气里,可心里的堵却散不开。
夜风吹过,苏若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随即又低下去。
楚润握紧拳头,想走过去,可脚像灌了铅。
她知道,自己欠苏若一个答案,可她还是没勇气迈出那一步。
营地安静下来,月光洒在草地上,苏若的背影清瘦得刺眼。两人隔着篝火的余烬,各怀心事,谁也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