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雨神情冷下去:“上一句。”
谢西塔:“他的儿子,竟然进过监狱,那天还一起出现了。叫……华之闵,你见过吗?”
Beta医生的表情……他形容不出来。那一刹那起了风,风从衣摆钻进去,后背一阵阴凉。
“回去睡觉。”
大概是错觉,因为对方的表情很快恢复正常,说:“下午那节心理课别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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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那节心理课老师十分出名,是一位年轻的Alpha教授。
北部军校的Alpha要远多于Omega,但心理课算公共课,大教室不在军校校区内,在普通校区的主教。外面的Omega和Alpha数量至少持平,瞿清雨脚踏上明亮阶梯教室的那一刻,某种潮湿的气味贴着墙角生长。
谢西塔由衷羡慕:“我们老师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少尉,所有人上课大气不敢喘,他们的教学氛围也太好了。”
他脸有点红:“好多Omega。”
人太多了,阶梯教室从前往后黑压压一片人头。不少带着抑制环的Omega嬉笑打闹,你推我搡,最近的Omega穿了花苞短裙,露出一双又白又直的长腿,她下阶梯教室一直忍不住回头,轻言细语:“你是Alpha吗?我还没有在学校见过你。”
谢西塔扯了扯自己身边的Beta医生,肉眼可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瞿清雨扫了他一眼,教室人多闷,Omega看到他的眼睛,心跳落了半拍。
“我是Beta。”
瞿清雨说。
明显周边一静。
Omega扯了扯裙边,又小声:“你有Omega吗?”
四周嘈杂,她没往下走,被朝下的人群挤得站立不稳。不少人看热闹,Omega紧张地咬了咬下唇。
瞿清雨往下走,没说话。走至前面有空座的地方,他轻轻地笑了:“没有。”
Omega坐在座位上,她有及腰的长发,眼睛亮晶晶:“那……”
瞿清雨:“有Alpha。”
他说话特别轻,也没什么人听到,说完转身朝上走,消失在拥挤的人头中。
谢西塔长叹一口气:“为什么没有Omega找我。”
座位靠墙,他发表完自己的郁闷之情后又迅速恢复心情。隔壁正好坐了个Omega,瞿清雨坐在中央,湿凉触感从脚踝攀上。
“青苔。”Omega和自己的同伴兴奋地议论,“教授的信息素味道是青苔。”
“青苔。”谢西塔凑过来。
瞿清雨一心二用:“青苔怎么了?”
谢西塔:“大类的信息素就那么几样,信息素等级越高味道越少见,我还没听过谁的信息素味道是青苔,我猜这节课的老师信息素等级不低。”
“你不是上过这节课?”
瞿清雨记得自己上周没来是被叫去做一台开颅手术。
谢西塔:“你不上我一个人来,也太没意思了。再说这种心理课程,我确定自己心理健康我还来干什么?”
“看!教授!”谢西塔指着门口,巧妙转移话题。
瞿清雨:“……”
他甩了甩钢笔,抬头。
阶梯教室采光过好,瞿清雨抬头时眯起了眼睛。灰色休闲装的Alpha抱着一整捧向日葵走进教室,他胸口夹着一支淡金色的钢笔,袖子卷至手肘上方。不正式的着装令他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谢西塔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华之闵!”
他的声音淹没在一群学生中。
Alpha将怀中金色向日葵放在桌面,整理了英文的牛皮纸,又将方向调整。
初夏,窗外蝉鸣渐起。
“我也有这么年轻的时候。”
Alpha双手撑在桌面,音色优雅如同大提琴琴腔共鸣。他开了玩笑,视线一一扫过所有人,目露怀念:“真是……记忆犹新。”
课间休息,谢西塔脑子里揣了一万个问号,他一整节课都在反复思考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学校。在Alpha出现那一刻周围Omega都躁动起来,在第四面镜子晃到自己眼睛的时小少爷终于愤怒了,他把脑袋伸到瞿清雨眼睛底下,不能理解:“你认识华之闵吗?他是华老医生的儿子,按道理说他在军种里面选的是陆地兵,不是军医,他怎么会有心理医师的学科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