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婵见她这般,想若我执意,她必跟随,也成不了事。心底无奈,只得悻悻随她回房,饼吃半块,觉得腻喉咙,不再吃了,听得窗外窸窣作响,问是甚么声儿,小眉去看说道:「淅沥沥的是雨声。」
猛然看到一条黑影恍过,唬得忙放下帘子,心窝怦怦跳。
林婵问:「怎地,脸都煞白了?」
小眉道:「无事,冷风吹得。」
林婵道:「我今日疲乏,想早些睡了,你去罢。」小眉伺候她睡下,放了帐子,添炭丶燃香,捻暗灯芯,阖门退下。
萧云彰左等右等林婵不来,待天全黑,方往她宅院去,才近门前,忽听咯吱一声,避之一边,见小眉端了一碟酥油饼,急匆匆出来,从他身旁过去,也未察觉。
他待她没了影,提起脚儿径到了房里,撩起帐子,林婵半侧身子,手撑着腮,目光炯炯朝他笑,早等着他来。萧云彰踢靴上床,一把抱住她,用力亲个嘴儿,低问:「乖肉,事可成了?」
林婵点头,顺势坐他腰上,捧他脸儿问:「那纸条可是你送进来的?」
萧云彰背倚床柱,心情,笑道:「纸上有甚么?」
林婵道:「画的木鱼,蒲华柳絮,竹针麻线。你莫赖,我晓得是你。」
萧云彰问:「你可知是何意?」
林婵道:「此乃大梅法常教导弟子之言,解说甚多,观点不一。我以为九叔提点我,经商之道,人不同,道相异,各有各得法子,难有定论,倒不如不说,免得被抓话柄,反被他们害了。」
萧云彰想说甚么,又咽回去,盯看她半晌,林婵问:「难道我解错了?」
萧云彰摇头道:「不管怎说,你拿到佥商之任,便是对的。」
林婵道:「那甚么菜市巷豆腐坊李家长男李培实,也是你安排的?」萧云彰笑着默认。
林婵道:「错漏百出。待谢少卿回去细想,定能悟出味儿。」
萧云彰笑道:「那又如何,定局已成,其它不必多管。」
林婵道:「魏泰丶徐炳正丶谢京丶魏寅,萧肃康,还有另几个官儿,皆不是等闲之辈,怎地都糊涂了?」
萧云彰道:「萧任游之事,七分真三分假,涉伦理纲常,岂非儿戏。又是那等场合,说甚话丶行甚事更需谨慎,何必为萧肃康兄弟,惹得自己一身腥。」
林婵恍然道:「九叔之法能胜,胜在人心向私。」
萧云彰握住她的手,正色道:「成为灯油佥商,是最易的一步,再往前行,只会更凶险可怖,阿婵,我很忧你。」
林婵抿唇道:「你拉我入局,现说这个,已是晚了。」
萧云彰抱紧她腰肢,叹气道:「是我的错,陷你与危地。」
林婵想,哼,男人,事后诸葛亮。她道:「今儿乔云云也跟我这样说。」
萧云彰道:「乔云云?」
林婵道:「怡花院,你花三十两包银包的那个娼妓,莫要说你已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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