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序清楚地看清了她的样貌,是张好看的脸,五官很精致,最出色的还是那双明亮又含着笑意的双眼,一眼望过去先注意到的就是眼睛。
她撩了一下盖在肩头卷又长的头发。
在车开走前一刻她的朋友还在喊。
“阮颂惜!”
“阮颂惜,明天别迟到了。”
“知道啦。”
她回复着,突然毫无征兆地举着伞,步伐轻快地朝自己这方跑来。
看着她跑来,周迟序立即收回了目光,埋下了头。
头顶本就因为下雨而不多的光线突然又暗了几度。
周迟序还没抬头就听到了一道柔和的声音:“小朋友,你在等家长来接吗?我刚刚看你一直在这,是不是因为没有伞?”
小朋友?
周迟序忍不住在心里轻笑了声。
抬头看到面前的人已经从包里拿出把黄色的伞递过来。
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陌生人,叫自己小朋友,周迟序心里有点不爽,加上湿润的鞋袜和阴冷的风,让情绪有了可乘之机,他褪去了伪装,冷目问:“你又有什么目的?”
她愣了一瞬,笑着说:“给把伞能有什么目的?”
周迟序被她返问得哑了言。
她也没等自己回答,自顾自把伞塞了过来。
周迟序迷迷糊糊地握住,组织了许多次语言都没出得了声。
他难得地忘了怎么说话。
这种事情没有遇到过,这种话他也没听到过,他不知道怎么回。
“小同学,你知道这个学校的南门怎么走?”
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两人面前。
她脸上带着明显的着急。
周迟序抬手往前指了一下:“前面就是。”
“哎呦喂,我就是从那走过来的,”阿姨急得面红耳赤:“那没门啊。”
阮颂惜:“我带你去吧。”
周迟序听着声音疑惑转头,还没等看清她的表情,她就已经带着人大步找路去了。
周迟序站在原地看着,看着她走远,看着她消失,又看着她折返,看着她靠近。
在离自己大概还有五米距离时,她突然脸上绽出笑,转移方向,大跑几步,对着前面比她矮了一个头的人的屁股来了一掌。
她兴奋地喊了声:“吾弟!”
被她打的人貌似已经习惯了她的操作,转身满脸镇定,上下看了她一眼:“你刚刚去哪了?这么久才来?”
“去给一个阿姨指路。”
“指路?”阮今柯皱眉:“你把人带过去了吧。?”
“瞎管什么闲事你不怕被拐啊。”
“我又不蠢,”阮颂惜把伞盖过他的头顶:“我看到人多才带的,就到前面能看到后门了我就走了。”
阮今柯逻辑清晰:“人多让她自己一路问过去不好吗?”
“找不到路很慌的,”阮颂惜解释道:“我体验过,感同身受啊,能帮一把是一把啊。”
阮今柯木着脸:“你体验的事那么多,你还都要感同身受……”
“好了好了,”阮颂惜不想听他念一把揽住他,堵了他的话:“你下回值日快点,别忘了外面还有个如花似玉,体弱多病的姐姐在这给你送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