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川意识到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他继续扮演着匡扶正义的义士,“昨晚灵泉寺大火烧了一夜,慈隐大师被人杀害,你敢说不是干的!?”
“慈隐死了?”骆轩仰天长笑起来,“这个虚伪的禽兽死得好!只可惜没有死在我的刀下!”他感慨完,猛地转头盯着沈霁川,“但他不是我杀的!若真的是我杀的,我恨不得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虚伪!”
沈霁川已然相信骆轩并非灵泉寺纵火杀人的凶手,但这件事确实是山匪做的无疑,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山匪内部出现了分歧,有人不认可骆轩抢财不杀人的规矩,背着他偷偷做了这一票。
不过这样大的事情,纵然骆轩多不关心外界也总有知道的一天。
看来背叛他的人,要么早就想反了他自己做主,要么是找到了更强大的靠山。
沈霁川忽然心生一计。
“可外面皆传此时为山匪所做,他们还放话说有本事来找骆大当家,即便不是你也是你们寨子里的人!”
“放——”骆轩话音未落便停了下来,他好像猜到杀慈隐烧灵泉寺的人是谁了。
“不会。。。。。。”骆轩喃喃自语。
陆明玥趁着他陷入沉思,单手夺过他刀,反手将骆轩摔了出去。
骆轩还没反应过来,就先看到刺在他眼前的刀剑紧接着是背后火辣辣的痛。
“你这丫头看着瘦弱,没想到力气这么大,可真是小看你了。”
“少废话!”陆明玥说:“你们这群山匪在这荒山上窝藏十年,又杀人放火罪不容诛,今日朝廷派兵特来清剿你们,你若是不想死就立刻束手就擒!”
“你们是朝廷的人!”骆轩试图挣扎起身却被陆明玥用刀背狠狠按在原地。
“别动!”
骆轩激动地喘着粗气,胸口起起伏伏。
“若是被你们带给朝廷,还不如今日死在这里!”说着他双手握住眼前的一刀一剑,鲜血瞬间染红了手心。
“你!”陆明玥下意识拔出刀,却没想骆轩借着他二人慌乱之际,跃身而起,试图冲出房屋。
“不行!”沈霁川眼见擒贼先擒王的计划就要落空,他从怀中掏出匕首直直飞向骆轩身后,可惜只刺中了他的肩膀。
骆轩吃痛拔出匕首,他想要反击却发现匕首的刀柄上雕缀的雄鹰。
骆轩大惊失色,他连忙仔细检查着这把匕首,冲沈霁川和陆明玥吼道,“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把匕首!?”
沈霁川不理解他的反应,但他此刻懊恼自己最宝贝的东西居然被他抛掷出去,落在别人手上。
“还给我。”沈霁川早就掀了刚才的表演,他神情阴冷,极为不悦。
“这是你的?”
沈霁川握着剑冲上前试图抢走匕首,却被骆轩轻松挡下,他仔细端详着沈霁川的模样,心中产生了怀疑。沈霁川的攻势太猛,几乎不给骆轩留下喘息的余力,骆轩只好专注眼前的格挡暂且搁置刚才的猜测。
“沈霁川!”
陆明玥见状上前帮忙,很快骆轩再次被制伏。
沈霁川一把夺过匕首,小心翼翼擦干净放入刀鞘。
“我去找根绳子将他绑起来。”
“沈屹是你什么人!?”
骆轩的话让沈霁川停住了脚步,他缓慢僵直地转过身,静静盯着趴在地上的骆轩。
半晌,沈霁川的喉咙里才传来颤抖的沙哑声,“你究竟是谁?”
骆轩看着沈霁川的神情,笃定他定然与故人有关,便透露出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也是他真正的身份。
“我曾是西北大将军沈屹麾下的中军校尉,与沈大将军一同驻守近十年,直到十二年前,西北军十万大军于边外全军覆没。”骆轩一字一顿,咬着牙讲出了自己隐瞒了十二年的秘密。
沈霁川红了眼,但他仍然不敢确认骆轩话里的真假,毕竟西北军早就不在了,他父亲的亲信们也早就于他一同长眠于地下。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中军校尉,沈霁川根本不敢相信他的身份。
他只恨自己当年年纪太小,常年只与母亲生活在将军府中,并不清楚父亲身边人有哪些,就连李承宗都是带他逃亡前二人才刚认识。
骆轩也明白,若大将军的儿子活到现在那必然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他不指望沈霁川仅凭这点话就相信他。
他指着匕首说:“那匕首是沈将军亲自锻造的寒冰铁,不仅削铁如泥更能保存千年不锈,他做了这把匕首准备当做他聚少离多的儿子七岁生辰的礼物。而这块寒冰铁产于边外,是我斩杀敌人的战利品,我因为它受了伤没能参与最后一次的决战,却也因此苟活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