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松闻讶然,公子曾经从不过问宣平侯的事。
还未整理好思绪,他忽然想到怀正十六年公子中榜游街时,众人的议论。
“这便是新科探花,听说还是寒门出身?”
“是啊,陛下言明不拘出身,任人唯贤。这不,特授他太常博士一职,入了太常寺呢。”
“不过细看,探花郎神韵上怎么与郑小侯爷有几分相似,果然有才之人都是一般俊呐。”
……
松闻努力回想宣平侯的模样,又仔细看了看越承昀:“公子与他五官并无相类之处,只是面无表情时神韵乍一看有些像。其实冷脸都差不多,公主不也……”一顿,发觉自己说错话,急忙改口,“公子笑起来就全然不一样了。”
见越承昀怔愣失神,松闻索性把心里话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公子现下既已看开,不再受困于往日之思,那么与公主长久这般也不是办法。不如弃了冷面,凭小侯爷如何,他才是外人。”
是,多年相伴又如何,如今和阿容名正言顺在一起的仍是自己。
还有机会,当务之急是先见到阿容!
“松闻,你去追上刚刚的女使!”越承昀语气急切,“就说我刚好要去寻殿下,物件交给我吧。”
秋眠推开门时,看见越承昀正立在院中,心里一惊。
昨日驸马的反常她已然听说,如今又是闹哪一出。
一边想着,一边快步走出:“驸马这么早来是……”
屋内的声音却先她一步响起:“秋眠,我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我寻来的梨膏你记得装上,我听人说能止咳疾,想必父皇能用上。”
“殿下是要出门?”
秋眠面色讪讪。
因着临行决定匆忙,加上与驸马关系紧张,公主今日启程一事还未来得及告知驸马。
是要回建康。越承昀从秋眠的神情已看出了答案。
来不及多想,他快步绕过秋眠,一把掀起竹帘。
眼见着驸马迈入内室,秋眠有些急,摸不清驸马意图,担心二人又作争执。正欲追上,却听见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松闻突然低呼阻拦:“秋眠姐姐,这是永嘉郡主送来的礼物。”
内室一片静谧,掀起竹帘带进来一阵风,吹动了书案上的纸页,有几张被卷落在地。
越承昀视线凝着面前捡拾纸页的女郎,呼吸急促,呼出的热气几乎迷了眼。
若是任她一人回建康,岂不是又走了前世老路。
薛蕴容自然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只是无暇顾及,以为是秋眠便没有在意。
可直到捡完纸起身也没听见秋眠说话,正疑惑着,身后传来低沉的嗓音。
“阿容,你回建康能不能带上我?”
见她转过身,想起松闻的提醒,越承昀嘴角牵了牵,竭力扯起一抹笑。
“我也许久未见陛下了,我想与你一同回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