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两日过去了,沈青言伸出一只手,搭在了裴承蔺额上,随后松了一口气,还好并未烧。
又湿了一个帕子,细细拧干了水分,将裴承蔺脸上细细地擦了一遍。
景程靠着柱子,一个落空,却猛然惊醒,怀中还抱着剑,?手麻的很,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对了公子!
往里面看去却见沈青言依旧清醒着照料着公子。
心中顿时有一股异样升起,两日过去了,自己整整盯了她两日,自己常年习武的身子都顶不住,她一个娇气的大小姐,竟就这样坚持两日。
沈青言将裴承蔺擦过的手,用被子盖好,已经过了两日了,也不知裴承蔺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这时燕儿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道:“小姐,封小姐和秦公子来了。”
燕儿知道这两日沈青言都未能好好休息,说道:“小姐,不如让我回了他,您身子不适,让他们改日再来吧。”
沈青言思虑再三,如今父亲失踪,裴承蔺重伤,朝堂之争牵一发而动全身,封雪这次来怕是来探探将军府如今的虚实。
在梦中,封雪似乎也来了,但自己当时正沉浸在悲伤中并未接见。
“不,燕儿替我梳妆。”
沈青言巴掌大的脸上,肤若凝脂,白皙透亮,此刻眼下却添了些乌青,燕儿熟练地傅粉,将其遮了个七七八八,又给苍白的脸上扫了些胭脂。
来到前厅时,封雪眼中是盖不住的得意,急忙将手中的茶碗放在桌上:“哟,沈妹妹,终于舍得来见我们了,妹妹还真是坚强,家中父亲亡故,还有心情梳妆。”
沈青言并未着急说话,拿过燕儿的茶,热气扑面而来,浓郁的茶香钻入鼻中,却并未喝。
封雪倒是有些着急了,自己都这样说了这沈青言竟然都能沉得住气。
又出言道:”沈妹妹,这世态炎凉,你我姐妹一场,只有我才在这关头才来你这将军府,与你说一说这体己话。”
沈青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封小姐,你我不过泛泛之交,我可担不起你这句好妹妹。
“我乃大将军之女,师从大儒言夫子,自然是知道什么叫做仪容端庄,服饰合宜。”
“我爹生死,陛下都未开口,你却如此笃定,难不成我父亲是遭了你们封家的毒手,还是说封大人在朝中已经已经一手遮天,陛下都要退避三舍。”
沈青言此话一出,封雪面色一变:“沈青言,你在胡说什么?”
沈青言扫了一眼封雪:“我胡说?说起来,几日前在宁恩寺内,我身为大将军之女都未知我父亲生死,那封小姐是如何得知远在千里战场之外的军机密报的?”
封雪的手紧紧绞着帕子,自己当然不能听说,是自己偷听到自己父亲与一黑衣人的密话才知道的。
这朝中关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哪家不养些探子。
可偏偏,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不能拿到明面上去说
要不是这沈青言实在是行事张狂,招蜂引蝶,在宁恩寺不过上个香,就让站在远处的秦云舫,像是丢了魂一样挪不开眼。
沈青言的语气轻飘飘地,却又步步紧逼:“封小姐是无话可说,默许了吗!来人,今日我就入宫去见陛下,为我父亲讨一个公道。”
封雪心一横:沈妹妹,是你听错了吧,我就是听的一些坊间谣言罢了,不足为信,不足为信。”
沈青言的语气变得急切起来:“坊间谣言,不足为信,你既已知道是坊间谣言,还为何在宁恩寺内说的言之凿凿
“宁恩寺为京城中第一佛寺,每日香客不计其数,一传十,十传百。”
“你身为朝中臣子之女,本应谨言慎行,散布军中谣言,扰乱民心又该当何罪呢。”
封雪的脸刹那间变得煞白,与刚刚的张狂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手中的碧螺春此时温热适口,入口刚好,沈青言慢慢喝了一口。
封雪涂着鲜艳丹蔻的手撑着紫檀桌子才站起来,行了个礼
“沈妹妹,是我这个当姐姐的错了,以后定不会再犯了,陛下日理万机,哪能事事都去找陛下呢,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姐姐这一回吧”
“我这次前来,正好遇见了秦公子,闲聊两句,才知秦公子有要事来找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