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夜风裹着细碎的雪粒,刮过"红袖招"高悬的朱红灯笼。
三层木楼雕梁画栋,檐角铜铃在朔风中叮当作响,楼内丝竹笙箫混着脂粉香飘出,却掩不住暗处刀剑的冷铁气息。
顶楼雅间"雪梅轩"内,拓跋怡一袭墨蓝劲装,指尖把玩着鎏金酒盏,眸中映着烛火,似笑非笑。
“白鹫今夜必来,”她红唇轻启,“这老狐狸每月十五都要来听柳大家的琵琶。”
窗边阴影里,萧明昭一袭红装,指尖摩挲着腰间软鞭的银扣。
两年多过去,当年那个明艳张扬的少女雕琢也变得愈发夺目——眉如远山含黛,眸若寒星坠湖,琼鼻下一点朱唇不点而红。曾经带着几分稚气的鹅蛋脸如今轮廓分明,下颌线条如名家工笔勾勒般精致,肌肤胜雪却透着凌厉的英气。
她闻言轻嗤:“倒会享受。”
“咔嗒”一声轻响。
角落里的拓跋凛突然按住刀鞘,玄铁护腕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有人上楼。"
三人目光一碰。拓跋怡指尖翻出三枚孔雀翎银针,萧明昭的鞭梢无声垂落地面,拓跋凛的刀已出鞘半寸——
“砰!”
雕花木门突然爆裂!
十余名黑衣刀客破门而入的刹那,窗外同时翻进两道蒙面人影——清风剑光如练,蜀客链刃横扫,拓跋怡的蓝袖被剑气削落一截!
“玄甲卫?!”
萧明昭的惊呼被刀光斩断。三伙人在锦绣堆里厮杀,胭脂盒炸裂成粉雾,蜀客的链刃绞碎珠帘,清风一剑刺穿拓跋凛的肩甲,血珠飞溅到《雪梅图》上,晕开触目惊心的红。
混乱中萧明昭突然僵住。
清风?
“等。。。。。。”
她的声音被拓跋怡砸来的青铜烛台截断。
清风趁机甩出烟雾弹,拽着蜀客撞破茜纱窗。萧明昭不管不顾地追出去时,只见月光照着两道背影掠过屋脊,青绳束发的马尾在风中扬起。
寒风卷着细雪,将青楼后巷的灯笼吹得摇晃不定。
白鹫拢了拢毛领的玄色大氅,唇角噙着一抹阴冷的笑,正要踏出暗巷——
“哪里走?”
一道烟灰色身影无声落在巷口,斩渊的机关臂"咔嗒"弹出三寸寒刃,在雪光下泛着幽蓝。
他身侧,烬霜一袭浅橘色裙裾翻飞,指尖夹着三枚淬毒的银针,眸中杀意凛然。
白鹫挑眉,笑意更浓:“没想到要我命的人还真不少,刚走两波,又来一波。”他懒懒抬手,身后十余名死士立刻拔刀,"那就看看,今晚是谁先死。"
“铛——!”
斩渊的机关弩箭破空而出,烬霜的毒针如雨洒落,巷内瞬间血光四溅。白鹫趁机后退,却在转身的刹那——
“白鹫,你死期已至。”
萧明昭的红衣在雪夜里如烈焰灼目,软鞭"啪"地抽裂青砖,截断他的退路。
白鹫眯起眼,袖中滑出一柄淬毒的匕首:“东陵公主,许久不见,出落得愈发……”
话未说完,拓跋怡已从檐角飞身而下,双刀交错,直取他咽喉!白鹫仓皇格挡,却被萧明昭一鞭卷住手腕,"咔嚓"一声脆响,腕骨尽碎!
“啊——!”
白鹫惨叫着跪地,拓跋怡的刀已抵住他后心:"别动。"
萧明昭正要上前,忽闻风中一缕熟悉的松木香——清冷沉冽,混着些许药苦,是那个人独有的气息。
她猛地抬头,只见巷尾高墙上立着一道修长身影,白色衣袍半隐在雪幕中,玄色大氅翻飞如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