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秋水停下缓了缓,方才继续道:“这件事,疑点众多。希望大家给将军府一点时间,让我将事情查清楚,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大家如果有什么线索,请一定告知我。”
齐秋水话中指明告知她而不是将军府,妇人们没听出门道,到是一直跟在身边的红昭明白了——齐秋水不信将军府,她要自己查齐仲舒的死。
红昭担忧地看了自家夫人一眼,满心愁绪,耷拉着头。
……
众人离开后,齐秋水如同傀儡般呆滞地用着午膳,一口一口,味同嚼蜡。
方才在前厅,据一名妇人透露,她的丈夫在书信中提到原定的归家日期一改再改,有长有短,甚至提到过他曾听将军们商讨,说朝中大臣对行军路线有异议。
可按理来说,只有将军们商榷清楚了如何排兵布阵,才会告知下头的人,战情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将士们,断没有多次更改的道理,更何况牵扯到了朝中臣子。
这场突如其来的“叛国”,大抵有八成几率是人为。
但……战场诡谲,能坐上领将位置的,绝不会是心无城府之人,若是敌将多面筹划,那这埋伏也够得上“凑巧”。
“翠白玉”鲜甜的气味飘在空中。
现下虽是正午,可这天色却如同黄昏,浓稠一片,犹如厚厚的棉被,要将齐秋水紧紧裹起来,蒙蔽她的呼吸。
齐秋水用力捏着竹筷,指尖力道大地发颤。
若查出真是仇鹤续叛国才有了这场覆灭,那便找到他,杀了他为兄长报仇,可若不是仇鹤续之错,也断没有让凶手逍遥法外,反而让她齐秋水的夫君平白背锅的道理。
“夫人!”
齐秋水侧头,瞧见红昭远远向她跑来,神情焦急。
“出了何事?”齐秋水眉目紧锁。
红昭急促地喘了口气,道:“有个小孩儿坐在将军府门口哭,说要找娘亲。”
“娘亲?”齐秋水想到那群才走不久的妇人,快声问道:“他的娘亲是谁?”
“今早来拦路的其中一名妇人——张云莲!”
是她——那名透露自己丈夫信中提到归家日期一改再改,朝中大臣对行军路线有异议的妇人。
是巧合,还是……
“红昭,吩咐下去,让所有人出去找,每一条从将军府出去的小路都必须盘查仔细。”
齐秋水神情凝重,犹不放心道:“你同我带上那孩子,沿着从将军府回他家的路线去找。”
天色灰蒙蒙的,瞧着像是要下雨。齐秋水牵着孩童的手,轻轻为他擦去眼泪,见他哭得喘不上气,便将他抱在怀里,为他顺气。
“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孩儿抽噎着回答:“我……我叫青……青团儿。”
“那,青团儿,姐姐带你去找娘亲好吗?”
“好。”
将军府所处位置在城中最西边,来往人少,做生意的寥寥无几,胜在清静,却也因此若是发生了事,很难找到什么人证。
齐秋水抱着青团儿,顺着他小手指的方向走。
两旁白墙青瓦,脚下青苔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