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夫人遣人来说安乐公主凤体有损,敬茶就免了。作为补偿,老夫人从私库取出一支金步摇赠予娘子。”
傅寒洲说话的功夫,取来一支金步摇,工艺之精湛,用料之考究,价值不菲。
虞昭一眼认出,这金步摇是从定国公府流出的老物件儿,缀以圆润饱满的珍珠、湖光水色的翡翠
,饰以用薄金片和玛瑙精制而成的荷花,花叶相间,栩栩如生。
靖远侯府虽不像霍家需要虞昭的嫁妆来填补开销的空壳子,但也没有随手送二百两礼物的丰厚资产。
除非,这金步摇送的不是傅寒洲的媳妇,而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
虞昭不确定,傅老夫人是否知晓这支金步摇的来历。
还有一点,傅寒洲称呼傅老夫人为“老夫人”,而不是血脉关系更为亲近的“祖母”,足以可见傅寒洲这外室子在靖远侯府的地位有多低微。
虞昭状似欣赏金步摇实则回忆往事,说出她的猜测:“夫君,长公主与安乐公主互别苗头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长公主奉命来给我们撑腰,安乐公主定会心生不忿。傅老夫人不让我们去敬茶,是不是担心安乐公主打着敬茶的由头教我规矩?”
“娘子,傅老夫人素来不待见我,这金步摇不是送给我的妻子,而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
傅寒洲摇了摇头,点明他与傅老夫人的关系,顿了顿,他才说:“娘子,陛下派禁卫军围了公主府。安乐公主是尊贵无比的帝女,若非长公主奉命来替我们撑腰,我想老夫人九成也会称病,不会蹚这一趟浑水。”
“原来如此。”
虞昭万万没想到天顺帝维护她到这地步,她是忠烈之后不假,可安乐公主是天顺帝最疼爱的公主。一介孤女和受宠帝女,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要怪就怪安乐公主太过娇纵任性,才会被天顺帝好一通收拾。
只要安乐公主忍一时之气,以傅寒洲嫡母之名来操持婚礼,天顺帝必然不会指派长公主给虞昭当全福太太,更不会派遣禁卫军围困公主府。
傅寒洲同样没想到,安乐公主称病后,天顺帝竟会指派长公主给虞昭当全福太太,让他这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子也跟着沾了光。
“娘子,我是沾了你的光……”
傅寒洲话说到一半,嘴唇被虞昭用食指一点,美艳大气的脸庞没有多余的表情:“夫君,我不喜欢你说这些话。我们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嫁给你,便做好与你共荣辱的准备。若是你没做好准备,我可以再等上半年。”
明知不该问的,傅寒洲还是没忍住问出来:“若是半年后,我仍未准备好呢?”
“那就我休了你!”
傅寒洲面色苍白,欲言又止,却听到“扑哧”一声,紧接着是铜铃般的笑声。
“娘子为何发笑?”
傅寒洲不确定虞昭是不是在嘲笑他,她几次无端发笑都令他心烦意乱,老爱往不好的方向揣测。
“抱歉,遇到你后我变得有点奇怪,老想欺负你。”
虞昭笑得花枝乱颤,捧起傅寒洲的脸,定定看他:“我的傻瓜夫君,你当真了不成?我们虞家人一诺千金,答应与你度过余生就会尽全力做到。就算半年后你还是没做好准备,我会有些失望,仅此而已。夫君,只要你不负我,我不会轻易放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