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吗?”戚檐歪头瞧他,因提前预判了他的动作,故而格外顺利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嬉皮笑脸地说,“摸可以,打傻了以后谁陪你闯阴梦?小弟我对大哥你之前在俱乐部的报纸上看到的“6名主要负责人员集体自杀”,有些想法,你要不要听?”
“你甭在这儿矮子穿长袍,拖拖拉拉!!”
“嗳、我们大哥不生气不生气啊!——您仔细想想,在这黄腾高中,我的原身对孙煜而言是特殊的吧?我的原身是位外国人,且和孙煜是笔友关系。不过嘛,我还是觉得宿舍中专门强调了,我的原身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亡,并非无稽之谈。分明其他人都活得好好的,怎么单就我的原主死了?”
戚檐停顿几秒,接着说:“如果我的原身在校园中的死亡真正指代现实中的死亡,那么我的原身便极有可能在那场登山意外中遇了难。”
文侪觉得有道理,于是写下——【六人集体自杀排除名单:戚檐】
“此外,你还记得那个‘孕堂’中的五大奇案么?里头第二条便是登山俱乐部管理人员集体自杀案,因此不论那个所谓的黄腾精神病院究竟是不是真的,至少根据目前我们所掌握的线索来看,阴梦主体仍是登山俱乐部案,我们不必再为那病院分神。”
“先不说这些。”文侪迅速将笔记本翻至下一空白页,“眼下我们别再无头苍蝇似的瞎打转了,死来死去的怪烦心……我们先把四谜给分析了,再根据分析去找想要的线索。”
“怎么之前从没听你说过不喜欢在阴梦里死?”戚檐将唇凑到文侪耳边,低声问,“害怕又杀我一次?”
那笑问入耳,叫文侪的瞳孔霎时缩窄。他眉头紧锁,伸手猛一拽住戚檐的领口:“你他妈再把那事挂在嘴边,我和你没完——”
戚檐见他胸膛起伏,神情激动,赶忙将手举至面侧投降,赔罪道:“对不起,是小弟说话不过脑子,小弟绝对不说了,您……别生我气。”
拽着领口的手被缓缓松开,然而文侪面色阴沉,却不再看他一眼。他兀自低头在提前写好的谜题处画了一条粗横线。
【壹、我盯住那双漂亮的绣花鞋,幻想里边是怎样一对畸形的脚。】
“我当初便有疑问,之前那俩委托的四谜题,无一不同原主密切相关。而上一轮我们根据黄腾高中给出的线索解题时,每一道谜题的‘主角’几乎都是旁人:一是童彻,二稍微好些,涉及孙煜与江昭,三是颜添,四是你。这局我们最好还是将解题的方向放在孙煜本人身上。”
戚檐没有异议,只伸出一个指头点了点“绣花鞋”三个大字,说:“思维一旦固化想突破就难了,非得玩里外俩世界一出……这绣花鞋我们之前讨论过了,便姑且放一放,等咱们把那玩意和裹小脚的关系翻出来再讨论……”
戚檐的长指沿着粗糙的纸张往下,在察觉那人尚留有余热的目光在随他动的时候,他不由地滚了滚喉头:
“至于谜题二所说的‘死于两只眼睛’,依我个人看法,同学校与俱乐部中总能察觉到的窥伺的目光应有很大关联。那几对总是会看见的黑眼睛,是俱乐部某位成员的?亦或者,是孙煜他本人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窥伺了什么事情的发生?无论如何,究竟是谁的还不好说。”
文侪略微思索,说:“俱乐部一案,他可是亲历者,再怎么说都不算局外人吧?你若说他旁观,便是将他排除在了集体自杀名单之外。可按理说,这俱乐部内每个人所遭受的非议应该都不小,无论是颜添那般执拗的,还是郭钦那般暴躁的,江昭那般柔和的,最终都难逃一死,怎么独他孙煜被摘出来了?且孙煜最终不也自杀了么?理当也该归入集体自杀案中才是。这缺少的另一人,当真是孙煜么?”
话说到这,文侪仰了仰发酸的脖子,恰对上戚檐的狐狸眼。他习以为常地挪开,随后继续说:“除非他本来就不属于黄腾俱乐部。”
戚檐在脑海里将黄腾俱乐部中文侪那张挤在角落里的小办公桌过了一遭,说:“根据线索来看,应是新人领队,不过究竟是没参与那次行动,还是完全不属于黄腾俱乐部,再找线索看看吧。”
恰这时,外头又起了僵尸蹦跳的动静,他俩都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了。
戚檐手快,只一瞬便攥了文侪的腕,笑说:“小弟带您去个好地方——”
文侪知道那人该正经的时候不会乱开玩笑犯浑,便任由他拽去了。
戚檐领着他一路往下,受这教学楼奇怪的对角线式楼梯布局影响,他二人每走一层都能正好瞥着先前走过的孙煜高中教室。
由于这回负责仔细探路的是戚檐,文侪得以边走边往那些教室里头张望。恰是路过高三那贴满标语的教室时,文侪倏地一怔。
只见当初贴着算得上奇葩的“玩吧,玩吧,放肆玩吧!”那条标语竟在他眨眼间变了个模样。
淋漓的血肉自那条横幅上往下滴落,几个黑乎乎的大字却被血色映得更加醒目——
【网暴,网暴,放肆网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