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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凤鸣朝阳（第1页）

从东海回来以后已是春天了，历经五年的时间，沈栖薇和萧瑾弛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太孙也在灵犀的陪伴下慢慢成长，一切事情都回到了正轨。

春日的京城，朱雀大街上落满槐花。

沈栖薇一袭素色长裙，发间只簪一支青玉凤钗，缓步走过长街。她身后跟着萧瑾弛，男人一改往日的凌厉，灰眸里噙着浅淡笑意，手中还提着两包刚出炉的桂花糖——是给念儿带的。

百姓们悄悄张望，却不敢上前。这对传奇帝后的故事早已传遍大雍，有人说他们是天神下凡，有人说他们已超脱生死。但此刻，他们只是归家的寻常夫妻。

宫门前，萧熠携文武百官相迎。年轻的皇帝眼眶微红，撩袍便要跪，却被萧瑾弛一把扶住：＂如今你才是君。＂

沈栖薇伸手拂去儿子肩头的落花，指尖金芒一闪而逝：＂朝中可还安稳？＂

萧熠欲言又止，最终只低声道：＂母后，女子科举的折子……又被内阁驳回了。＂沈栖薇一直以来都想开办女学，让天下所有的女子都可像男子一样入世为官，不在依靠男子而活。

三日后，原秦王府旧址挂上了新匾——＂凤鸣阁＂。

沈栖薇一改往日温和，当朝掷下凤印：＂即日起，本宫亲自遴选天下才女入阁修习。三年后，与男子同场应试！＂

满朝哗然。

老臣们跪了一地：＂牝鸡司晨，国将不国啊！＂

萧瑾弛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龙泉剑穗：＂陆大人，你府上七位姨娘，有三位是罪臣之女，两位是强占的民女——＂剑穗突然断裂，玉珠滚落大殿，＂不如先聊聊何为纲常？＂

当夜，凤鸣阁的灯笼亮如白昼。

十二岁的灵犀踮脚挂上最后一盏灯，转头对排队报名的少女们脆生生道：＂识字者左列，通算学者右列，会武艺的跟我来！＂

阁楼最高处，沈栖薇展开一幅特殊的＂山河社稷图＂——女子能去的每一处驿站、每一座城池，都用金线细致标注。

＂第一步是让她们走出闺阁。＂她指尖轻点，图上亮起星星点点的光，＂下一步……＂

萧瑾弛将披风裹在她肩头：＂就是让天下人看见凤凰振翅。＂让天下女子都够自己更生。

三年后，迎来了女子的第一次科举考试。试放榜日，凤鸣阁外挤满了人。

＂女子参考本就荒唐！＂国子监祭酒带着学生砸了榜文，＂《女诫》有云——＂

＂《女诫》还云＇清闲贞静＇呢。＂一袭劲装的顾三小姐夺过残榜，＂大人您上月刚纳的第十六房小妾，今年才十四岁吧？＂

混乱中，灵犀牵着念儿溜进礼部档案库。两个孩子一个用异瞳透视，一个用火焰纹感应，不到半个时辰就找出数十份被刻意藏起的女子优等卷。

＂找到了！＂念儿举起一份朱批为＂丙下＂的策论，＂这篇《漕运新策》比状元郎的强十倍！＂

卷末署名：凤鸣阁苏晚晴。他们把那些差的答卷换成了优等的答卷。

冬至大朝会，沈栖薇直接带着苏晚晴上了金銮殿。

＂今日不论纲常。＂她将漕运策甩在内阁首辅面前，＂只论这篇值不值一个进士？＂

老首辅抖着胡子看完，突然老泪纵横：＂若当年先帝能看到这样的治水良策，江南也不会……＂

萧熠当朝朱批：＂即日起，增设女科进士榜，与男子同阶录用！＂

退朝时，工部侍郎突然发现——金銮殿的盘龙柱上，不知何时多了只展翅金凤。羽翼处细细刻着三千个名字，正是历代被埋没的才女。女子入世从来都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历朝历代不愿给女子机会罢了，那些男子只是害怕被女子的才干超越，不愿意去面对事实，才导致几千年以来女子只能相夫教子，恪守本分。

三年后，第一批女进士骑马游街。

为首的苏晚晴已任漕运司丞，她设计的龙骨水车使北方旱情大缓。队伍行至凤鸣阁时，所有人齐齐下马，向着阁楼最高处行礼。

那里空无一人，只悬着幅墨迹未干的字：

＂愿为火种，不惧风霜。＂

京郊官道上，沈栖薇回头望了眼城中冲天而起的凤凰灯，笑着接过萧瑾弛递来的缰绳：＂下一站去哪？＂

＂岭南。＂男人指向南方，＂那边有个小姑娘，发明了能治疟疾的药方。＂

马车驶过处，野蔷薇开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