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的身子很轻,但此刻却如同山岳般沉重。
江无涯一步步挪到庞山身边。
庞山看着他背上的柳青,又看了看江无涯虚弱的样子,喉结滚动了一下,闷声道:“他……怎么样?”
“还活着,伤得很重,晕过去了。”江无涯喘息着回答。
庞山沉默了,眼神中的挫败感更浓。
江无涯看出了他的心思,开口道:“别多想,顾安安化成的诡谲能力,正好克制你,属性被克,非战之罪。”
李思静曾说过,诡谲千奇百怪,能力各异,相互之间存在克制关系是常有的事。
听到江无涯的解释,庞山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紧绷着。
他不是个喜欢找借口的人,被克制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你的纸人…那是什么?”庞山看向江无涯空荡荡的身后,刚才漫天纸钱的景象,以及顾安安诡异消融的一幕,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极其震撼的印象。
他感觉自己和江无涯之间的差距,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大。
“我也不清楚。”江无涯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具体怎么回事,恐怕要等回到巡天府才能搞清楚了。”
。。。。。。
随着顾安安彻底消散,弥漫在空气中的阴冷怨毒也淡去了许多。
江无涯看向那口重见天日的水井。
他定了定神,尝试着沟通体内沉寂的纸娃娃。
虽然虚弱,但一丝微弱的联系尚存。
他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驱动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诡谲之力。
一个极小的、近乎透明的纸人从他胸前浮现,颤颤巍巍地飘向井口,然后沉入黑暗之中。
井下充斥着浓郁的阴冷和腐朽,但是属于顾安安的怨念已经消失了。
纸娃娃一路深入,直达井底。
井底堆积了一层厚厚的黑色烂泥,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忽然,江无涯通过纸娃娃看到。
在井底的一侧,原本应该是坚固的井壁处,赫然裂开了一道硕大的豁口!
豁口幽深,似乎连通某个未知的地下水脉。
井里的水,早已通过豁口渗漏出去,与其他水源混合。
江无涯瞬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