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竟在壁上投射出完整地宫舆图——四皇子私筑的密道正通往皇后寝殿佛龛。
"难怪母后礼佛总要焚三斤沉水香,"她蘸着水渍在舆图画圈。
"原是盖着硝石转运的腥气。"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石板挪动声。
三百陇西铁骑的脚步声震得水牢铁链嗡鸣,火把光亮透过缝隙刺入。
映出为首将领的面容——竟是三年前"战死"的御林军副统领!
柳依依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山河志》残卷。
血渍遇古纸显出新字:永昌七年腊月,四皇子私调陇西驻军三千,伪装马匪劫江南盐船。
"原来盐引模版不是印信,"她攥紧虎符边缘的玉珏纹路。
"是分赃的账本!"
慕容轩的剑尖已抵住副统领咽喉,火光映出对方甲胄下的苗疆刺青。
"陈将军这'死而复生'的戏码,倒是比南府戏班还精彩。"
突然,地宫穹顶炸开缺口,晨光如金箭刺入。
柳依依眯眼时瞥见皇后凤辇的鎏金顶盖——
二十名黑衣死士正将火油倾倒入地宫!
慕容轩揽住柳依依跃向暗河,入水刹那点燃袖中信号烟。
靛蓝烟雾顺河道窜出地面,将火油引向皇后佛龛下的硝石窖。
惊天爆炸声里,柳依依被气浪推至岸边,湿发缠着慕容轩染血的蟒袍。
"爱妃可听过'玉石俱焚'?"
他笑着咳出血沫,指尖抚过她掌心的玉珏纹。
"这把火烧干净了,孤才好与你清算私藏虎符的账。"
宫墙外忽然响起陇西号角,三百铁骑的阵列在硝烟中显出真容——
玄甲胸口皆刻着盐引纹样,与虎符缺口严丝合扣。
柳依依望着冲天火光,终于看懂这盘横跨二十年的棋局——
她才是串起盐引、巫蛊、边关三案的活扣。
午时的日头刺破硝烟时,柳依依在慕容轩怀中清点残卷。
他剑穗缠着她半截银链,链环吸附的磁粉正拼出下月漕运密账——
这场始于地宫霉味的厮杀,终随着盐引现形与陇西铁骑。
在帝国最阴湿的角落里炸开血色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