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的火磷粉遇水暴燃,浑浊的河底,她腕间银链绞住浮木。
却见慕容轩后背的鎏金疤痕遇水发亮,竟在水面映出半幅漕运密道图!
"抱紧……"
慕容轩突然反客为主将她按在胸前,带着她顺暗流潜入桥洞。
柳依依的鼻尖抵着他锁骨处的旧箭疤,听见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与七年前那个蒙住她眼睛的少年,竟是同样的节奏。
"当年援军令牌被动了手脚。"
慕容轩喘息着撕开浸透血水的里衣。
"令尊的绝笔信……在桥墩第三块青砖……"
柳依依的银簪已撬开潮湿的砖缝,泛黄的信笺展开时。
她瞳孔骤缩——父亲的字迹与今晨老郎中写的药方,笔锋转折处竟带着同样的钩花!
追兵的竹筏撞上桥墩时,柳依依正用银链绞住慕容轩的腰。
信笺浸透河水显形朱砂批注——
"慕容氏可信",而那鲜红的印泥,分明与老郎中今晨用来封药罐的朱砂同源。
"他才是工部暗桩!"
慕容轩突然揽着她沉入河底,柳依依的银链绞碎浮萍,露出桥墩裂缝里锈蚀的铁匣——
匣中军报记载永昌七年漕工暴动,领头的黥面老汉,正是今晨赶车的刺客!
河面突然炸开数道水柱。
慕容轩带着她破水而出的刹那,十二艘蒙着黑帆的货船正包围护城河口。
柳依依腕间的玉珏突然暴亮,映出为首船头伫立的身影——
老郎中褪去佝偻之态,手中握着的,正是父亲书房失踪的鎏金香炉!
"姑娘可知沉水香里掺了什么?"
老郎中指尖弹开香炉盖,暴起的火星凝成永昌七年漕运图。
"当年慕容小将军送令尊的贺礼,可不止是香炉。"
柳依依的银链绞住最近的桅杆,慕容轩剑气劈开扑来的火箭。
后背鎏金疤痕遇火显形——缺失的"鬼金羊"星位,正是父亲绝笔信被篡改的方位!
"令尊嗅了十年的沉水香……"老郎中突然将香炉掷向货船。
"早把换命蛊种进了血脉!"
慕容轩染血的掌心突然覆住柳依依双眼。
熟悉的沉水香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她听见利刃穿透皮肉的闷响,以及他落在耳畔的轻笑。
"现在信了?柳家军的援军……从来都是慕容氏。"
申时的日头灼干最后一滴血水时,柳依依抱着昏迷的慕容轩跪在船头。
老郎中碎裂的香炉里滚出半块黥面腰牌,与她手中玉珏咬合成完整的水纹——
七年前蒙住她眼睛的那双手,原来早就替她挡过淬毒的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