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底三百青铜柱破水而出时,柳依依的银链绞住慕容轩手腕。
柱顶沉水香囊遇风自燃,青烟凝成母亲私奔时穿过的织金襦裙轮廓。
裙摆扫过之处,磁石星图突然暴亮,将整片江面映成流动的鎏金色。
"令堂把龙脉方位缝进裙褶了!"
慕容轩剑鞘击碎扑来的浪涛,柳依依袖中药囊撞上香灰。
炸开漫天荧光粉末,粉末附着在青铜柱表面。
竟显形出父亲书房那尊鎏金香炉的纹路——
炉耳处缺失的月牙痕,正与慕容轩锁骨下的疤痕严丝合缝。
十二艘蒙着黑帆的货船突然从支流窜出,船头飘扬的"鬼金羊"旌旗遇水褪色,露出工部暗桩的黥面刺青。
柳依依踩着浪尖甩出银链,链梢玉珏吸附三粒磁粉。
凝成父亲绝笔信缺失的"安"字,笔锋直指江心漩涡。
"他们要抢龙脉锁芯!"
慕容轩揽着她撞向燃烧的星图核心,剑气掀开货船底舱。
三百枚嵌着柳家军徽记的箭头遇光泛青,箭头残留的沉水香与香囊气息相撞。
在江面织出母亲怀抱襁褓跃入江心的幻影——那襁褓暗纹竟与黑帆船桅的图腾一模一样。
漩涡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青铜柱突然翻转成倒悬香炉。
柳依依被气浪掀入炉口时,腕间玉珏吸附所有磁粉。
凝成母亲临终前攥着的半幅婚书,缺失的"慕容"二字从慕容轩心口胎记拓印而出。
遇水化作两条纠缠的磁粉蛟龙,将追兵绞入沸腾的江心。
"原来你才是龙脉的锁!"
柳依依银簪挑开慕容轩浸透药香的衣襟,褪色的疤痕正吞噬青铜碎屑。
"令尊熔矿脉铸的不是锚,是把活人炼成镇煞的钥匙?"
慕容轩突然按着她后颈贴向倒悬香炉,灼热的铜壁上显形二十年前场景——
母亲撕下织金襦裙裹住磁石,将真正的《山河志》残卷塞进他襁褓。
远处父亲挥剑斩断缆绳,三百柳家军白骨凝成的仪仗队,正将假襁褓送入工部暗桩的船队。
黑帆船甲板突然炸裂,老郎中焦黑的残躯吸附翡翠碎玉。
凝成巨斧劈向倒悬香炉,柳依依甩出银链缠住斧柄时。
炉内香灰突然显形母亲临终画面——她将解毒蛊种进慕容轩胎记的刹那。
撕走的半页《山河志》正贴在老郎中咽喉,墨迹化作永昌七年的朱砂符。
慕容轩心口月牙疤突然迸射青光,与香炉铜壁显形的朱砂符产生共鸣。
炉内沸腾的香灰裹挟着翡翠碎玉冲天而起,在老郎中咽喉处凝成血色枷锁。
柳依依腕间玉珏骤然发烫,吸附的磁粉沿着银链攀附。
竟在斧柄上蚀刻出母亲临终前未说完的密语——"双生归位,沉水燃犀"。
"原来解毒蛊是噬谎局的引子!"
慕容轩突然揽住柳依依的腰肢,带着她撞向显形母亲幻影的铜壁。
两人身影穿透虚影的刹那,三百柳家军白骨从沸腾的江心跃出。
手持磷火凝成的长矛将黑帆船队钉入磁粉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