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名绯衣侍女捧着鎏金食盒鱼贯而入,盒盖掀起的刹那。
柳依依嗅到熟悉的硫磺腥气——第三层水晶盏里的红绡莲子羹,分明掺着三日前工部失踪的砷砂!
"这'红颜醉'需用漠北硝石煨火。"
皇后丹蔻划过她耳垂,金步摇垂珠扫过锁骨刀痕。
"妹妹可要当心。。。。。。别像淑妃那般,饮完便化作牡丹花泥。"
慕容轩的剑鞘突然抵住青玉案,剑气震得九曲烛台齐齐倾倒。
柳依依借势掀翻食盒,羹汤泼向殿柱雕花。
楠木遇毒竟渗出人血般的朱砂汁,缓缓拼出"永昌七年冬"的残缺批红。
"娘娘可知先帝为何留活扣?"
柳依依扯落禁步砸向地漏,玛瑙珠滚入暗格时,十八盏青铜鹤灯突然倒悬。
她攀着慕容轩的剑穗跃上横梁,看毒烟在殿中凝成南洋海图。
"三百船工不是失踪,是被人炼成'血钥'镇在边关——就像这盏鹤灯里藏的苗疆人皮鼓!"
皇后凤钗坠地的脆响中,殿外忽起《兰陵王入阵乐》变调。
三百陇西铁骑撞破雕花门,玄甲映着毒雾显出莲花暗纹——与皇后佛龛经卷的密咒如出一辙。
慕容轩剑尖挑起鹤灯残片,火光照亮海图缺失的"角木蛟"方位——正是柳依依腰间旧伤的形状。
他忽然扣住她手腕按向自己胸口,虎符烙印与她的疤痕严丝合缝:
"爱妃可愿做孤的活扣?"
铁骑统领的玄甲突然熔成铁水,渗入地砖拼出完整星图。
柳依依银链缠住殿顶悬铃,磁粉从暴雨中吸出工部密档残页。
墨迹遇血浮出皇后与南洋巫蛊族的血契——朱砂批注的"永昌七年",正是先帝驾崩那年!
五更梆子撞碎最后一声编钟,柳依依在慕容轩染血蟒袍上勾画星宿,看他将铁水浇铸成新虎符。
凤仪殿废墟里,三百船工腰牌拼出完整漕运图,缺失的"鬼金羊"方位赫然刻着皇后生辰。
"孤从来不是棋子。"
他碾碎翡翠护甲混入解药。
"是先帝埋进贪墨案最深处的人形钥匙。"
宫墙外马蹄声如雷,柳依依闭目聆听鹤灯残响,终于看清这场棋局——
她腕间银链从来不是装饰,而是串起盐引、巫蛊、边关三案最后的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