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漫过江底北斗时,慕容轩剑气搅碎最后那枚青铜骰子。
腐臭的青铜屑遇光凝成半尊鎏金药师佛虚影,佛掌托着的琉璃盏突然倾倒——
滚烫铁水裹着沉水香屑泼向琉璃舟,却在触及舟身的刹那凝成三百年前母亲焚烧的梅花银簪!
银簪刺破铁水幕的瞬间,整条江突然发出琴弦崩断般的清响。
柳依依发间的翡翠耳珰应声碎裂,玉屑遇光凝成父亲抚琴的残影——
他指尖拨动的不是琴弦,而是贯穿慕容祠堂地底的青铜锁链!
"锁心扣。。。。。。"
慕容轩揽着她撞入江心漩涡,西装后背被铁水灼出焦痕。
"工部拿婚书灰烬做引,要炼化整条龙脉!"
漩涡深处突然浮起青铜鼎,鼎中沸腾的已不是桃花酿,而是浸泡福尔马林的《山河志》传人骸骨。
当柳依依银链绞住鼎耳时,鼎身饕餮纹突然活化——
兽口吐出的不是腐尸,而是慕容氏先祖亲手篆刻的密令——
"山河烬处,当归民心。"
子时的月光漫过青铜鼎时,鼎中骸骨突然吸附朝露凝成冰阶。
慕容轩割破掌心将血抹上冰阶,褪色的胎记纹路遇水暴亮,竟在江底拼出母亲私奔那日遗失的星图轨迹。
"噬谎纹的真意。。。。。。"柳依依将烧焦的梅花簪嵌入冰阶裂隙。
"从来不是镇龙夺权。"
翡翠色的晨曦刺破云层时,三百青铜骰子突然软化坠江。
两人立在重新拼合的琉璃舟头,望见江底北斗星辰吸附婚书灰烬。
竟在浪尖凝成完整的《山河志》扉页,泛黄的纸页上唯有一行鎏金小楷——
"此志在君心,不在山河间。"
琉璃舟突然震颤如琴弦,江底北斗星辰竟吸附浪尖浮沫,凝成三百枚带水纹的玉珏。
慕容轩染血的掌心抚过舟头,褪色的噬谎纹突然漫起桃花香——
那香气裹着母亲发间沉水香的味道,竟将《山河志》扉页上的鎏金字迹融成春水,在舟尾犁开的浪痕里拼出新句。
"山河灼灼处,自有岁岁春。"
柳依依拾起坠在裙裾的婚书灰烬,未燃尽的残页突生翠色新芽。
她忽觉腕间一烫,垂眸见玉珏裂纹中渗出琥珀树脂,正与慕容轩掌心未干的血渍交融,凝成江心第一缕破晓的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