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虽然惧怕这位王爷的威严,但想到自家姑娘落水后脸色青白、气息微弱,眼看就要昏迷过去,不禁顾不得其他,直接开口说道:“王爷,请跟我来。”
她竟也没多想皇甫宸怀抱柳怜霜一事是否有违礼教,因为心中认定王爷终归是未来姑爷,自然不必太过拘泥。
唯有柳天成僵立不动,震惊之下半天没能缓过神。许久之后,他才慌忙跑上前追赶而去,一边走一边交代下人迅速为皇甫宸准备院落及热水,同时再三催促大夫火速前来。
柳怜霜与柳灵灵的住所同位于内院,但距离并不算近。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时间不允许两人分别回到各自房中。于是众人临时选择了附近的一处宅院,先让两位姑娘入内。丫鬟和婆子随后忙碌起来,为她们换上干净衣物,烧热水替她们清洗身体,以便驱除寒意。
这一刻,庭院里气氛复杂而紧张,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职责中各司其职,但却又无意识地屏息凝视,唯恐稍有差池便会触怒权高位重的王爷。
皇甫宸轻手轻脚地把柳怜霜安置在床榻上,注视着她毫无血色的苍白双唇,心底猛地一痛。他暗自嘀咕,霜儿好端端的,怎么会掉进水里呢?这寒冬腊月的池水冷得刺骨,就是身强体壮的男子也受不了,更别说是如霜儿般娇弱的女子了。也不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到底怎么样……
丫鬟婆子们打算扶着柳怜霜去沐浴,皇甫宸知道继续待在这里不合时宜。他抬起手轻轻擦去脸上的水珠,迈开大步转身离去。路过翠玉身旁时,他压低声音吩咐道:“你可要好生照料你家姑娘。”
翠玉赶忙连连点头,眼中充满了焦急与忧虑。
皇甫宸匆匆远去,小厮急忙跟上,引领着他走向事先安排好的院子。
柳怜霜身子不停颤抖,在翠玉的搀扶下艰难地从浴桶中下来。浴室里蒸汽缭绕,随着温暖的热气缓缓弥漫,她的脸颊渐渐泛起些许红润,那不断发抖的身体总算安静了下来。
翠玉看着这一幕心疼万分,嘴里喃喃埋怨着:“姑娘,您好端端的怎么也跟着跳下去呀?二姑娘实在是疯了,可是姑娘您怎么就陪着折腾自己呀?这个冬天已经落水两次啦,这样来回折腾,身子骨能禁得住吗?”
她越说越是心酸,眼睛都湿润了,抬手悄悄擦掉眼泪。
柳怜霜看着情绪如此激动的翠玉,忍不住笑了笑。她微勾唇角,柔声说道:“傻丫头,又没见你自己落水,怎么一副委屈的模样,倒是像我欺负你似的。”
翠玉抽泣着说:“要是我跳下去就好了,哪里还用得着姑娘您遭这份罪。二姑娘她可真是……莫非她就不怕姑娘您向老爷告状么?二姑娘明摆着就是存心想陷害您啊,姑娘您啥都没做,她居然在老爷和王爷面前大声嚷嚷个不停,这哪会是什么误会嘛!”
翠玉心中了然,这二姑娘一向就没安过好心,屡次三番针对自家姑娘,分明是想算计姑娘啊。
柳怜霜眨眨眼,低声叮嘱:“你就心里明白便好,可不要到处乱说。”
她的嗓子因为在水中呛了几口凉水,仍旧沙哑疼痛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