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丫鬟们便站了一屋。
前面是霜月,雪晴,白露,星落四个大丫鬟,后面是春夏秋冬梅兰竹菊八个负责洒扫的下等丫鬟。
春夏秋冬梅兰竹菊八人见霜月四人不动,于是也站着不动。
沈云汐端着姜茶,边吹凉,边小口小口的抿着。
反正她坐着她们站着,她们不急,她也不急。
终于,雪晴忍不住了,抬手捋了把刘海,神色烦躁,“您要是有话就早些说,我们不比您命好,一天都能歇着,我们明儿还得早起干活呢。”
“你干活?”时夏冷笑,“这院里最舒服的就是你了吧,搭上管家儿子,每日里地不扫桌不擦,花枝招展的,一点没个下人样。”
“时夏姑娘,你别委屈人,你说扫地擦桌上下嘴唇一碰就行了,可这么大的屋子,我可得扫半天。”雪晴揉着胳膊,恼怒道,“每天累的我这胳膊都抬不起来。”
“你那胳膊抬不起来只怕是嗑瓜子累的吧,我都看见了,不管是扫地擦桌,你都是指使冬月干的。”时夏没留面,故意呛她道。
白露和星落等人噗嗤笑出声。
雪晴觉得被下来面子,恼羞成怒,抬手便与时夏扭打在一起。
“够了!”
沈云汐将茶盏重重的摔在桌上,而后将时夏从地上扶起来,顺势观察众人的反应,其中有几个人默默低下了头。
“已是深夜,有话我就直说了,你们谁动了我的杯子?”
“杯子?”雪晴怔了下,下意识看向杯子。
沈云汐心下了然,此事应该与雪晴无关。
其他人仍旧低着头,不发一言,这个反应倒是在她的预料之中。
“不管你们谁拿了杯子,只要今日还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就当此事没发生过。”沈云汐平静的说道,但言语和举止之间,就是有种不容人抗拒的威仪。
仍旧无人说话。
沈云汐唇角微扬,目光扫过众人,“你们可以不说,但今晚之后,我会报官,交由京兆府尹处理。”
众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雪晴第一个忍不住了,嗤笑道,“夫人莫不是以为衙门是什么很闲的地方么,会管这种小事。”
“是啊,一个杯子而已,我们原先在主院侍候时也有不小心弄丢东西或者砸碎的情况,可主母从未怪罪过。”白露同样不满的道。
“就算是个人,也是活要见死要见尸,东西也是如此,杯子若是碎了,只要说清是怎么碎的,扔在哪里,然后照价赔偿便是,就算在宫里也是这样做的。”时夏看不下去,回怼众人道。
“家丑不可外扬,时夏你去将院门关上。”沈云汐抬手止住时夏,这些小丫鬟从小混日子,嘴皮功夫最厉害,她怕时夏吃亏。
待时夏出门,沈云汐抬起头,始终保持着那副漠然的表情,“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三年,你们应该了解我的性子,若是寻常杯子,我绝不会与你们多计较,但那个杯子,是青玉的价格不菲。”
众人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有些动摇。
沈云汐适时道,“现如今院门已经关上了,只要想查,将这院子翻个底掉,也是能查着的。”
她边说边观察众人的神色,众人都有些紧张,毕竟在后院,若是哪个丫环与丢东西联系上关系,便会成为永久的污点,再去谁的院里都不能被重用。
只有霜月低着头,似乎淡定自然。
随后,她重新端起茶杯,自顾自的喝着茶,不再看她们。
时夏也没回来,雪晴突然抬头,“你不会让时夏去搜我们屋了吧。”
此话一出,就连霜月都有些待不住。
见时机铺垫的差不多了,沈云汐将茶盏重新放下,“主仆一场,我倒也不会一点面子不给你们留。”
众人不解其意,一颗心吊在半中间,等着她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