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辅国被押解回京,万年县粮仓一案看似尘埃落定,然而长安城的上空,却并未因此而变得晴朗。
方羽府邸,书房内灯火通明,映照着两道相依的身影。
方羽凝视着窗外的沉沉夜色,眉头微蹙,李辅国的倒台只是拔除了明面上的毒刺,但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再度噬咬上来。
他深知,杨国忠之流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新政触动了太多人的奶酪,他们必然会用尽一切手段,阻止改革的步伐。
“辅国公公虽然倒了,但杨国忠的势力依旧庞大,他们不会轻易认输的。”商瑶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担忧,她缓步走到方羽身后,纤纤玉指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方羽感受到肩上传来的温软,心中的凝重稍稍化解,他转过身,握住商瑶的手,那细腻柔滑的触感,仿佛能抚平他所有的焦虑。
“瑶儿说得对,这场仗,才刚刚开始。”方羽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商瑶清丽脱俗的容颜上,她的聪慧与沉静,总能在他心烦意乱之时,带来一丝清明。
商瑶微微一笑,如同暗夜中绽放的清莲,她轻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夫君推行新政,利国利民,乃是顺应天意民心之举,纵有宵小作祟,也终究是螳臂挡车。”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充满了对方羽的信任与支持。
方羽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前这个女子,不仅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更有着寻常女子难及的见识与胆魄。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拂过她鬓边的碎发,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让他因连日应对政敌而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
目光相触,见她眼中满是信任与鼓励,方羽心中激荡,低声道:“有瑶儿在,为夫便无所畏惧。”
他凝视着她因自己的话语而染上红晕的脸颊,眼神水润迷蒙,呼吸也轻浅了几分。书房内的气氛变得微妙,空气中仿佛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甜香。
方羽感受到一股暖流淌过心间,驱散了些许阴霾,他缓缓伸出手臂,将那纤柔的身躯温柔而坚定地揽入怀中。
“瑶儿……”他低声呢喃,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充满了缱绻与依赖。
商瑶未料到他如此直接,惊呼一声被揽入怀中,属于方羽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心跳骤然加快,脸上热得厉害,一时竟忘了挣扎。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强健心跳,砰砰作响,与自己的心跳交织在一起,奏响着暧昧的乐章。
她将滚烫的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那份坚实与温暖,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悸动。
夜色渐深,两人相拥无言,唯有彼此的心跳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诉说着无声的情意。
然而,方羽府邸的灯火温暖,却照不亮长安城另一角的阴冷算计。
城南一处隐秘的宅院内,灯火昏暗,气氛压抑。
杨国忠面色阴沉地坐在主位上,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辅国的倒台,如同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记耳光,让他颜面尽失,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方羽的手段越来越凌厉,新政的推行也势不可挡,若是再不采取行动,恐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自己了。
“相爷,李公公那边……”下手处,一个幕僚小心翼翼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安。
“哼!废物!”杨国忠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亏本相还对他寄予厚望,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不过,方羽那小子也别得意得太早!本相岂会让他如此轻易得逞!”
“相爷有何高见?”幕僚连忙问道。
杨国忠嘿嘿笑了两声,声音像是夜枭般难听:“笔杆子杀人不见血。方羽不是爱惜羽毛吗?本相就让他浑身沾满屎尿,看他还怎么飞得起来!”
“相爷的意思是……”
“笔杆子,有时候比刀剑更锋利。”杨国忠手指敲击着桌面,冷笑道:
“笔杆子杀人不见血。方羽不是自诩清流,爱惜羽毛吗?本相就要让他声名狼藉!”
他看向幕僚:“城南那几个靠笔墨营生的穷酸,还有瓦子里那几个嘴皮子利索的,该让他们派上用场了。
告诉他们,不必束手束脚,怎么能让方羽的名声臭不可闻,就怎么写,怎么说。事成之后,赏赐绝不会少。细节……你去斟酌,务必做得滴水不漏,让人抓不到把柄,却又能让流言蜚语像野草一样疯长。”
杨国忠的声音充满了怨毒和疯狂,仿佛已经看到了方羽被唾沫淹没的凄惨下场。
幕僚听得心惊胆战,却不敢有丝毫违逆,连忙躬身应道:“是,相爷,小的这就去办!”
一场针对方羽的舆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不出五日,长安城内便开始有异样的风声悄然流传。
起初只是东西两市的几个茶馆里,有说书人偷偷加了些影射当朝新贵的段子,语焉不详,引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