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的太极殿浮动着龙涎香,方羽跪坐在青石砖上,将断裂的竹筹呈给御座。
户部尚书王珪的笏板"当啷"撞上金砖,他指着沙盘中居延海的缺口颤声道:"五万石军粮若毁于蝗灾。。。。。。"
"陇右道五州官仓已改制常平仓。"方羽从银鱼袋取出三枚铜钥,铜面反射着廊下宫灯,"开春时臣请圣人在漕渠设的四百座水磨坊,现屯着十万石陈粮。"
兵部侍郎突然抢前两步:"敢问方国公,改良弩机的射程当真可达三百步?"
窗外的雪粒子扑在雕花槅扇上,方羽解下蹀躞带悬着的铜制弩机模型。
当机括卡入凹槽的瞬间,三寸长的铁矢破空钉进殿柱,尾羽犹自震颤——那位置恰好对应沙盘上突厥可汗的金帐。
皇帝抚掌大笑时,程咬金突然踹开殿门,甲胄上的冰碴簌簌而落:"老臣愿为先锋!"他身后跟着的陇右老兵突然跪下,露出肩头狰狞的狼牙箭伤,"八年前云州突围,是方侍郎的祖父带我们杀出血路。"
卯时的更鼓惊起檐角铜铃,方羽接过虎符时,李勣将佩剑横在那些欲言又止的老臣面前:"七日前兵部清点军械,方侍郎在灞桥驿站改装的三十辆四轮辎重车,比寻常马车多载三成粮草。"
商府的青瓦上覆着薄霜,商瑶正在庭院清点桐油浸泡的弓弦。
她将算筹插入沙盘边缘的凹槽,陇右道的烽燧图顿时在青砖地面延展:"祖父修筑箭楼时在夹墙里藏了应急粮仓,这是开启机关的榫卯图。"
"此去阴山。。。。。。"
"我十三岁执掌商氏漕运,最擅调度军需。"商瑶将鎏金算筹塞进方羽的蹀躞带,指尖拂过他新添的白发,"你改良的记里鼓车已备好三十辆,每辆可载二十名弩手。"
雁门关的朔风卷着冰碴,方羽在校场架起改良弩机。
当铁矢穿透三重皮甲钉入箭靶,原本窃窃私语的朔方军突然爆出喝彩。
程咬金劈手夺过亲兵的陌刀,刀刃在改良甲胄上擦出火星:"这锁子甲用的是波斯秘法?"
"长安西市胡商献的冷锻法。"方羽解开护腕,露出淬火时留下的烫伤,"十六炼的镔铁甲,重量减轻四成。"
夜深时军帐亮着松明,方羽摩挲着商瑶给的榫卯图。
帐外传来刻意压低的争执:"他竟要在烽燧台顶架弩机。。。。。。""但那些新式箭楼确实省下三成石料。。。。。。"
五更天的梆子响过三遍,方羽掀帘走进存放兵书的营帐。
当值夜的亲兵举着火把跟进来,照见墙角青铜貔貅镇纸下压着的《六军镜》残卷——那是太宗年间失传的兵书,此刻封皮上积着厚灰。
寅时的梆子刚敲过三遍,方羽掀开营帐的毛毡帘。
青铜貔貅镇纸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冷光,昨夜巡查时他特意记下这处摆放兵书的营帐——系统提示的签到点正是青铜底座第三道鳞片的位置。
"叮!居延塞烽燧台签到成功,获得《李卫公问对》全卷。"
指尖触到青铜纹路的刹那,羊皮包裹的兵书突然出现在案几夹层。
方羽借着值夜士兵换岗的间隙翻开封皮,墨迹竟与李靖亲笔批注的《六军镜》残卷笔迹如出一辙。
卯时校场的积雪被战马踏成黑泥,方羽勒住躁动的青骢马。
左武卫中郎将崔元礼正举着丈八马槊冷笑:"都说方侍郎改良的八阵图能抵千军,不如与某的锋矢阵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