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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阶下囚（第2页）

胡子用蒲扇大的手一把揪起方淼衣领，方淼的锦衣嘶啦裂开，却还一声不吭，硬仗着一股正气与胡子对视。胡子被他态度刺激，怒道：“你们这些狗官，只知收钱，没有良心，今日叫你落到我手上，也是天地有良心，待我狠狠教训你一顿。。。”眼看方淼就要挨打。

“使不得呀！”老者慌慌张张地奔上来，“胡子你还没吃够亏吗？他脸上要是多了什么不该有的印记，一告一个准，到时提牢大人怎么会放过你？”

“简单，”瘦子不知从何处抓来一只大耗子，一捏之下唧唧叫个不停，“咱们自己不动手便是。”

说着，便要将那耗子塞进方淼领口。那耗子硕大无比，也不知是不是这洛阳狱的伙食太好，肥鼓鼓的一团，屁股比脑袋还大，尾巴比手臂还长，这要是钻进了方淼的衣领，非把他咬个肠穿肚烂不可。

墨微辰想看又嫌恶心，方淼则是干脆闭上了眼，面容一如昨夜温润，只有刷白的脸色暴露了他藏在平静下的抗拒。

阿史那金一把拿过耗子：“放衣服，便宜了。张嘴！”说着便把耗子往方淼脸上塞。

“住手！。。。别用那个。”墨微辰终究看不过，她本以为方淼最多被人骂几句揍两拳，谁想这些人出的主意这么恶心？她站起身挤进圈子，几个男人都面色不善地看向她，注意力顿时从方淼身上移开了。

“要打便打，”方淼突然出声，将众人目光引了回去，“我不告状，但你们莫要伤及。。。”

他瞥了眼跟包围圈格格不入的墨微辰：“莫要牵连无辜妇孺。”

墨微辰暗暗挑眉，掩嘴装出哭腔：“方大人昨夜还要治人家罪，今日倒怜香惜玉了？”

方淼又看了她一眼，眼中一片澄澈：“这是两码事。”

“方大人难道不怕？”

“怕”字未说完，胡子的拳头已锤向方淼面门，手锁叮当作响。方淼见拳头砸来，又一次闭紧双目不动，只喉结微微发颤。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落在脸上。

方淼睁开眼睛，只见墨微辰单手架住了比她高了一个头有余、如铁塔般的络腮胡子，胡子举起的拳头有砂锅那么大，被她细细手腕一托，竟砸不下来。

“别闹他了。”墨微辰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好戏，觉得无趣得紧。方淼自己落难，还不忘出言维护她，不但没丢掉德行，反倒把她衬托得很卑鄙似的。

她不想继续了，放开胡子的手：“胡子叔，昨夜方大人为了帮我翻案，仔细问了我一宿，是我不知珍惜。大概官和官并不一样，当年若是有方大人这样的好官在，你就不会有冤难鸣了。”

阿史那金一愣：“秦娘子说的。。。当真？”

墨微辰点点头，胡子悻悻地放下拳头。那瘦子却不服气，还想再欺，被墨微辰一个眼刀杀了回去，不敢造次。她走至开阔处，朗声宣布：“方大人在我们囚室暂留，大家都客气些。”

所在囚室众人皆点头，连同隔壁几间，竟也陆陆续续全应了，其中不乏几个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如此奇观，原来是昨夜她早已徒手捏弯七把手锁，又以石子做暗器镇服其他恶人，成了狱中无冕之王。

在山上，她是秦家厌弃的假夫人。下了山，她是墨家栽培的真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