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悯的眼睛一瞬间变得猩红。
他们走到吉普车前,秦知悯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胸腔里的压迫感让声音卡在喉咙里。
还是梁锦苓率先问出口:「云樵呢?云樵不是跟你们一起的吗?」
老冯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叹了口气:
「小叶的确跟我们一块的。车到半路,他说他有个很重要的东西落在仓库,要回去取。当时他手上还有伤,但他说东西很重要,如果大雨淹了仓库就找不到了……」
仓库,雨夜,树林,黑暗。
刹那间,秦知悯脑海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绷断。
「那你们呢?」秦知悯上前一步,怒火几乎喷涌而出,「你们就让他一个人回去?」
老冯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声音艰涩:
「我们等了一会儿,可外头雨实在太大了,地势又低洼,车上油也快没了。我们试着联系他,但实在是没信号,没办法,只能先开回来。」
「他手上有伤!你们还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秦知悯的声音冷得冻人,「你们知不知道这样会出事?!』
「秦总冷静!」杨秘书连忙拉住他,试图安抚。
梁锦苓急忙解释道:「这是云樵的家人,大家都一时情急,没有别的意思。」
秦知悯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狠狠攥紧掌心,指甲几乎嵌入皮肉。
他咬牙将脑海中那些不祥的画面强行压下:「还能记得仓库的位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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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辆车在夜色中一路狂奔,穿过漆黑的雨幕,驶向仓库的方向。
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的浪花遮挡了视线,大雨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刷拼命地扫,却怎么也赶不尽模糊与晦暗。
车内的气氛压抑至极。
秦知悯现在没有任何清醒的理智开车,他顾不得之前车祸的阴影,只得坐在后排。
他闭着眼,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但耳边不断传来各路搜索消息:
「秦总,西南方向没有找到。」
「东南方向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北区域一片泥泞,没看到人影。」
「东方向有大树阻路,需要花时间清理。」
一句句汇报如同重锤,砸在秦知悯的心口。
他的呼吸越发急促,手背也青筋暴起,理智被拉扯着濒临崩塌。
忽然,冯康平透过模糊的车窗看到了熟悉的场景,他一拍车窗,激动地指着前方喊道:「就是这个方向!仓库应该离这不远了!」
秦知悯猛地张开眼,眼神锐利若刀:
「开快点!」
司机立刻加速,车辆在水洼间飞驰。
几分钟后,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仓库外。
大雨仍在滂沱,仓库在雨幕中显得破败而孤寂。
门口的卷帘门紧闭,像是无形的屏障,死死地阻拦着去路。
秦知悯的心脏仿佛停止了一瞬,随即剧烈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