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秦知悯的目光深深落在叶云樵眼中。
屋内静默了片刻,外面的雨声轻轻打在窗户上,淅淅沥沥,时而急促,时而缓慢。
这一刻,叶云樵忽然想,面对这样一个人,怎么能不喜欢他呢?
「嘀嘀嘀嘀嘀!」
闹钟的声音急促地响了起来,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气氛,也打破了因「盛延」而笼罩的阴霾。
秦知悯原本上扬的唇角,也因为这声音微微僵住,眉宇间不由得浮现一丝无奈。
叶云樵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关掉了闹钟。
「到时间了,该喝药了。」他起身走向厨房,熟练地取出汤药,端到秦知悯面前。
一碗冒着微热气的安神汤药被轻轻摆在桌上。
秦知悯低头看向药碗,神情平静,动作未变,但周身气势却无声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若叶云樵多上些网,大概会发现这种情绪变化,可以被称为「破防」。
秦知悯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自从阿樵从考古发掘现场回来后,就写了药方,从此定时定点盯着他喝药。
他很喜欢阿樵对他的照顾,不过这药的味道……
秦知悯只能默默端起碗,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液在舌尖蔓延,秦知悯并未皱眉,他习惯了。
将药碗轻轻放下后,他正准备拿起手边的文件继续翻阅,却忽然察觉到一只手递过来了一颗话梅,停在他面前。
「药是不是很苦?吃颗话梅。」
叶云樵眉眼弯弯,心里却莫名有些发虚。
他刚刚不小心尝了一下药,才发现它简直苦得要命,也不知道秦知悯是怎么忍住的。
秦知悯愣了一下,看着手中那颗话梅,随即抬眸与叶云樵对视。
他低声笑了笑,接过话梅,轻轻放入嘴中。
苦涩的药味尚未散去,话梅的甜味便缓缓弥漫开来。
一点一点,终将苦味驱散得无影无踪。
叶云樵满意地点点头,收拾好碗碟。
他看了一眼时间,打断秦知悯想继续工作的念头:
「睡觉!」
-
夜深了,屋外的雨声渐渐变得轻缓。
空气湿润,温暖的床铺里透着安静舒适。
叶云樵侧躺在床上,身体微微蜷曲,手臂伸展在枕头旁。
他双眼紧闭,呼吸平稳,看上去已然进入了梦乡。
而秦知悯靠在床头,凝视着叶云樵的侧脸。
他的眉宇间隐约带着些许疲惫,却在这片刻的安宁中渐渐舒展。
这些天来,他的睡眠和精神情况的确有所好转。
阿樵说是因为安神药的作用,但秦知悯知道,真正的原因是阿樵的陪伴。
他缓缓抬起手,突然想握住叶云樵的手。
然而当距离叶云樵的手掌不到一寸时,他的动作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