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景尧终于从KTV里出来。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还有人能比他还人来疯,吃饭晚,李知音非要拽着他们一整个寝室去唱歌,理由还十分充分,“这可是欢送会,气氛搞起来。”
景尧从束手束脚到和别人大打出手,只用了十分钟,从KTV出来时,脚步都是虚浮的。
硬唱高音之后大脑缺氧了。
旁边几人勾肩搭背,踩着街边的树影往宿舍走去。
景尧一手插兜,单手刷着手机。
挺纳闷,他进KTV之前给他那位男朋友报备了下,本以为对方多少得“嘱咐”两句,结果他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等了半天,一个字也没等到。
现在都快过去两个小时了,还是没个信。
这是干嘛去了?
学习?忙其他事情?还是游戏开了又没看到他消息?
这么投入?
闹了一晚上,又喝了不少酒,虽然是啤酒,没喝醉,但神经上的活跃还是不可避免的,他脑海转着无数个念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也都有,想吐槽白天的考试,还有晚上烧烤摊上喝饮料被呛,室友唱歌太难听,简直是魔音贯耳,现在耳边都好像还有鬼在叫……
但看着空荡荡的聊天记录,迫不及待喷涌而出的兴致稍稍往下回落。
景尧把手机拿在手里转了一圈。
奇了怪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没办法随时守着手机,就为了看到消息立刻回复。
这很正常,也无可指摘。
最长的时候,他给妹妹发消息,时羲过了一个周才从某洞穴里出来,找到机会回他消息。
这才两个小时,失落什么失落?
“恋爱真不是个好东西,”他小声骂了句,“男人更不是!”
“不回我消息是吧?”他找到对方头像,点击免打扰,“我也不回了,冷暴力你一晚上。”
景尧又恢复了精力,兴致勃勃地往室友那边凑。
李知音喝多了,正在就着国际形势挥斥方逑,指点江山,听得旁边的王予修忙不迭捂他嘴,“大哥,咱们还在街上!”
李知音甩头挣脱开来,一张脸通红,醉醺醺地指指点点,“我要是刘备……”
张昱问景尧:“你一个人在那边嘀嘀咕咕什么呢?”
“骂人,”景尧面不改色,“刚刚看到有人吐在街边了,太缺德了,我谴责他。”
张昱认同,“那是该骂。”
“对了,张哥,你什么时候搬宿舍?我们来给你帮忙啊。”景尧把注意力转到室友身上。
其实转专业不一定要搬宿舍,大多还是看学生自己的意愿,张昱决定搬出去,主要还是为了方便。
一是上课,二,也是为了联系班里的同学,彼此之间好联络感情,也好互通消息。
张昱说:“过两天就搬,新宿舍已经分配下来了,离你们挺远的,不过周末还是能一起出来玩。”
“得了吧,别说周末,一下课就见不到你人了,上哪约你去?”
“以后不用分心,能放松点了,还是有空的。”
盛夏在树影之间无声流逝,路灯间隔十几米,拉长了人的影子,也让影子歪来倒去,几人的影子在地上重叠又分开。
景尧想起之前上晚课,放学时天已经黑透了,只有暖黄的路灯照着花坛。
几人下楼晚,没抢到单车,索性推着搡着跑回宿舍。
灰白色地砖上倒映着几人的影子,景尧和李知音闲来无事,还对着自己的影子很是摆了一通姿势,咔咔拍了几十张。
“诶张哥,比个耶。”景尧看着地上的影子,拿出手机,开始调滤镜。
张昱配合地把剪刀手聚在脸边上,另一边醉得神志不清的李知音嗅到了味,也跟着凑过来,酒精也没能阻止这人自恋,摆了个双手环胸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