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踱步进来,如雪落下般无声无响。
但她每走一步,挡在面前的屏风都在顷刻间碎裂,变成一地的残渣,上面珍贵的防御符咒此时如同最普通不过的纸。
对方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总监部高层们在看到对方的脸时被镇住了。
不仅是因为对方没打算盖住自己的真容带给他们的忐忑,还是因为,入侵者实在太过年轻。
更令高层难以置信的是——她居然是个女人。
毫无咒力的女人。
黑发少女眼前蒙着柔软的白色绸缎,发间横插着一枝红梅,看起来无害,身上的气质却比世界上最尖锐的东西更骇人,在他们的身上割出细细密密的伤口。
他们做好了对方会出言挑衅的准备,正要应对,却没想到——
李清晏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平静对他们举起了剑。
总监部长表面镇定,汗水却浸湿了整个后背。
他坐在首位,正对大门,近乎是被剑直直抵住额心,正面承受了绝大部分的压力。
压得让他忘记要怎么呼吸。
这是多少年没有,或者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被剑指时,如对苍穹。
陌生的,不知来历的入侵者就站在面前——
明明只有一个人而已,他却似乎是在面对巍峨绝顶的高山,深不见底的汪洋。
无法跨越,无法估测,无法反抗。
李清晏不言语,只是将剑气自剑身中释出,形成不计其数道的虚影。
无形的剑尖聚成一点锋芒,冷而刺骨,恰好停在每一个咒术界高层的喉咙处,不偏不倚,只需她轻轻抖一下就能划出血痕。
那种无形而缥缈的剑气不再克制后,更是让他们后颈一直麻到了脊椎骨。
明明看不见,身体的本能却能感受到,如寒风,如冰棱,生出了一种全身赤。裸无物,身处凛冽冰原的错觉。
这真的是人类吗?
几乎所有人在这一刻,心里升起了一模一样的疑问。
鸦雀无声。
没人在面对剑主的剑时说得出一句话,他们的直觉在发出警告,会死。
只有李清晏的声音在响。
“佐藤仁介,56岁……”
“山崎弘太郎,55岁……”
“田中大健,58岁……”
剑主站在那里,平静地报出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家世和阴私。
其中有不堪入耳的腌臜事,少女的面色也丝毫不变,只有剑尖始终稳稳地对着他们的喉咙。
双重压力积堆在被她报出来名字的人身上,如同宣判着死亡名单,他们苍老的身体在颤抖,瞳孔放大,嘴唇哆嗦,仿佛轻轻一推就会散架的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