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若让她遇到了启蒙良师,例如——他,绝对会激发出潜伏在她身体里的无穷潜力。
整整一个月,他的夜晚多了她,却不嫌拥塞吵杂。
一趟严重耗损精神的长程飞行,管墨闭眼假寐,脑于里充满了此行的工作概要,却发现有张眼眶泛红的微笑,一直冒出来打扰他的情绪,就像是背后灵般,纵使隔了十万八千里,依然阴魂下散。
怪的是,他却不光火,放任那朵微笑继续在脑于里优游,直到飞航的终点,他伸手掏出护照预备出关,却发现自己的心飞快地弹了好几个调。
站在他身后,早就将证件备妥的谢宛愉等了等,终于忍不住的跨出半步,疑惑的望着突然停步不前、挡住队伍的老板。
“管先生?”
瞧着从口袋里一并掏出来的小东西,他怔了几秒,指腹轻抚过行天宫的字样,不由自主的勾唇轻笑。
这傻子,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儿塞到他口袋……呵,应该是临出门时,她匆匆冲进他怀里,非得要跟他抱抱一下那时,顺手搁进他口袋的吧……她在他身上动了手脚,怎么他都没感觉呢?
瞥见老板唇畔那抹愉笑,谢宛愉猛然瞪直了眼。
只要是“必须性的应酬”,就算是对牛鬼蛇神也能笑颜如春,这是管墨的强项,可是跟了他两年多,越来越熟悉他外热内冷的奸人性情,万万没想到皮笑不达肉里、城府深下可测的管墨也会有笑得这么……像人的时候?
呃,该不该敲醒他的白曰梦?
“呵呵。”
嘎,还笑得这么柔情似水?那她还是别开口,就让他想到爽好喽。
“这个礼,不花本钱,真划算。”他笑叹,精眸随着垂吊在指间的平安符而闪烁异彩。
但,心知肚明,这份轻薄的礼,直送进他心坎儿里去了。
“管先生……”后头有人在嘀咕了,不得已,她喊得略带迟疑。
算是见识过他的各款笑容,就是不曾见他笑得这么“春心荡漾”过,该不会是瞳邪了吧?
弓掌,将平安符握进掌心,被唤回注意力的管墨随眼一瞥,不做声,迅速出关,简短的交代了谢宛愉几句,不待她走远,就拨了通电话。现在她在干什么?难得一次,他对别人的行动起了好奇心。“查勤。”“……”电话彼端的人儿微怔。“到了。”
“哗,管墨!真是你?吓我一跳……这么快?你是搭喷射机呀……这讯号不太稳,害我不太确定是不是你的声音哩,你下飞机了?”连珠炮的问句透露出她的惊喜。
“对。”
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到远行的他来电报平安,太过意外,拓跋可掬除了傻笑,还是傻笑。“在干么?”她的喜出望外,他懂。“约会。”“不是想我?”
“离别的泪痕都还挂在脸上,时间太短,我还来不及想你啦!”哈,没想到他还会来这一套。
“礼物收到了。”
“礼物?”
她疑惑,管墨也不禁微讶。
“平安符。”怎么,难道那不是她塞进他口袋的?可这阵子除了她,没人近他的身呀。
“啊,你说那个呀!拜托,那哪是什么礼物,害我听得一楞一楞的,那个叫心意,是心意好不好?呵。”
真是她!
“都好。”
“你就放在口袋里,别掉了。”
“好。”
感受到他的好心情,拓跋可掬不由得心花怒放。而即使看不见,管墨也揣摩得出她笑眯了眼的呆相。“飞那么远,累下累?”“累。”“那你待会儿回到饭店就早点休息,别乱跑……呃,还是,晚上有……排节目?”听到她顿了顿的欲言又止,管墨轻笑。“今天没有。”“明天呢?”“上午到彼得的设计室转一转,下午才跟对方老板碰面。”“然后?”“晚上有个欢迎酒会。”“啧二晅么风光?那你后天呢?”“满贯。”“从早到晚?”“是呀。”突然,他哑然轻叹。方才他随口说了句查勤,只是闹她,没想到她倒反客为主,问得详详细细,偏他更绝,一五一十的答得彻底,绝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