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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第2页）

沈霁川将人又往自己身边拉近了几分，“你的婚事怎么了？”

陆明玥脸一红，她挣脱开沈霁川的手，“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沈霁川沉默片刻，“你说你的婚事令人头疼，想必心中定是烦恼，或许可以给我讲讲，我能为你开解？”

陆明玥刚想回绝，却看见沈霁川的双眸中酝酿着浓郁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她担忧又畏惧。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陆明玥小心问道。

“没有。”沈霁川别过眼，他不是不清楚到自己对陆明玥的关心过了界限，只是他心中揣着巨大的秘密与责任让他这十二年来越来越封闭自我，只有和陆明玥在一起时，他才敢短暂卸下包袱。

陆明玥转到沈霁川眼前，“沈霁川，你若有心事可以跟我讲啊，虽然我可能不像你那么厉害每次都能开导解惑，但我也会努力帮你排忧解难的。”

“那我们来交换烦恼吧。”

“什么？”

“我把我的烦恼讲给你，你说说你那令人头疼的婚事。”

陆明玥露出苦恼的表情，她反复掂量半天，还是盖不住旺盛的好奇心，“好！但你要保证不许把我的事情讲出去，我也会保守你的烦恼。”

“我保证，你先说。”

陆明玥双手撑在栏杆上，望向不远处的花丛，缓缓开口：

“从小我就因为天生力气大被京中的世家们嘲笑，”陆明玥语气淡淡，“女孩们的母亲不允许她们跟我玩耍，我就一个人在家练武，长大后去了国子监又看不惯纨绔子弟的嘴脸惹是生非，最后只好在家里请先生上门授课。及笄后就更不用说了，全京城还有谁不知道我陆明玥的事迹，最开始我母亲还抱有幻想，日日去各家宴会上替我相看，后来她碰了壁没了面子就放弃了。”

陆明玥看向沈霁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是因为连招上门女婿都遇不到正常男子，心中烦闷才出了门，没想到竟意外救下你，也算是阴差阳错成就了一番功德吧。”

沈霁川看着陆明玥，怪不得初遇那晚她一个人寂寥地坐在月下，原来如此。

“你，很着急成亲？”

“没有没有！”陆明玥连忙摆手，“我才没有，倒不如说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她叹了口气，“我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及笄了就要成亲呢？我找不到门当户对的男子后，就要想尽办法招上门女婿，总之无论想尽什么办法我都得成亲。”

“如果可以一辈子不成亲，你想做什么？”沈霁川问。

陆明玥来了精神，“想做很多很多事情，除了女子武堂还想办女子学堂！京中只有世家的女孩才能去读书，平民女孩家里最多只能给男孩缴纳束脩，这太不公平了。但是我也不想一辈子都困在京城里，我学了一身武艺却至今不知道自己水平如何，也想出去闯荡闯荡试试自己的本领。”

陆明玥越说越来劲，她一股脑地将自己从幼时萌生的想法到现在的兴趣全都讲了出来。

“这些事情我没跟任何人讲过，你可是第一个知道的！”

“为何？”

“因为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啊！”陆明玥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的烦恼说完了，你的呢？”她继续问。

沈霁川一时沉默，他的烦恼满是鲜血与痛苦，更何况他的秘密关系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说好的，我们都要讲自己烦恼。”陆明玥有些不高兴地戳了戳沈霁川的胳膊。

“我昨日梦到了早逝的父亲和母亲。”

陆明玥手指一顿，连忙缩回袖中，她观察着沈霁川，怪不得他今日神色不对。

沈霁川继续说：“我的父母是青梅竹马、少年夫妻，他们原本只是一对普通人，可他们有一乡友在京中发了财，便借着一同做生意的名义让我父母也来到京城。起初，这生意确实越做越好，我们家也过上了好日子，可是没多久我父亲的名声便盖过了乡友，乡友心生嫉妒买通了土匪，将我在外行商的父亲杀死。”

陆明玥大吃一惊，不自觉握紧了栏杆。

只听到沈霁川继续说：“我的母亲为了保护我也丢了性命。”

“怎么会这样，那个人被官府缉拿严惩了吗？”

“没有。”沈霁川漆黑的双瞳如同失去了亮光一般，形成深不见底的黑洞，逸散出丝丝缕缕的冷意，他暗哑的声音如同刚从洞中爬出的毒蛇，低声道：“他正享着万人称赞，坐拥权势与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