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起睡……?
余晓晓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自己的室友,半晌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现在就睡吗?
她张了张口,本能地发出一声:
“……啊?”
而向舒怀似乎没有要征求她意见的意思,就只是这么从呆站着的她身边走了过去,从一旁的衣柜里取出新的枕头,然后在她床的一侧坐下了。
“余晓晓。”向舒怀这么轻声说,“睡吧。”
余晓晓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床边去的,只是呆呆怔怔地躺在了床的另外一侧,僵硬着身体不敢呼吸,而在一旁浅淡的、似有似无的体温热度的染就中愈发烧红了耳朵。
她心跳如擂。
关了小灯后,卧室里于是又只剩一片幽静。
在床铺的另一边,向舒怀已散下了长发、背对着她,余晓晓仰面躺着,不敢转过头去看,只是余光里瞥见她柔软的、深黑的长发,如同河流在枕上蜿蜿蜒蜒地流淌。
这样过了一会儿,有衣料与棉被的摩擦声传来。余晓晓惊得打了个激灵,听到枕边的人轻声开口:“余晓晓。”
“嗯、嗯……!”
余晓晓立刻应,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得飞快,好像有一只毛绒绒的、衔着苹果的小兔在乱蹦乱跳。扑通、扑通、扑通。
“那个、大冰块,怎么了……”
而向舒怀轻声说:“抱我。”
余晓晓僵硬地转过脸去,只看到对方已经向她转过了身。
向舒怀躺在那里,黑眼睛安安静静地望着她,长发在肩头柔软地散落着。
在黑暗里,她的肌肤苍白得几乎耀眼,让余晓晓仿若烫伤一般、一下子红透了耳朵。
要、要……
……要抱她吗?
脑海当中一片空白,余晓晓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听从了她的话。
心脏中那只兔子古怪的跳动里,她于是轻轻靠过去,撑起了身体。
然后,有些笨手笨脚,又无比小心翼翼地、在向舒怀的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好凉……
唇齿相接的那个瞬间,向舒怀的肩膀似乎颤了一下,黑眼睛也微微睁大了。转瞬,便重新平静下来,手指轻轻揪住了她的衣摆。
抱着苹果的豆白色小兔在她胸腔里、拼命地跳动着,乒乒乓乓,而余晓晓尝到。
……向舒怀的嘴唇,是薄荷味的。
凉凉的,带着一点淡淡的、草木的清苦气味,尝起来好似月亮一样冷。
余晓晓几乎是下意识地又尝了一口,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咬果冻一样,发觉有一点点浅淡的甜味,藏在那冰凉的柔软之间。
然、然后呢……?
虽然、向舒怀说要抱……
余晓晓是从来没有接过吻的,更不知道接下来该要做什么,一时只好茫然无措地停住了动作。
她微微抬起脸,困惑地想要询问自己亲吻的对象,手试探地去抚向她的手腕——
在她接触到冰凉肌肤的瞬间,向舒怀只是抬起手、轻轻推了推她,而后移开目光,躲开了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