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这个词有趣儿,卫娘子主意打得好,只是,我赵家何必要出资资助一个竞争对手呢,若你生意好了,岂不抢了天味阁的利益,若生意不好,我赵家也跟着赔钱,娘子是一人获利了,又置我赵家于何地呢。”
管家端起茶品了品,从容道。
这管家实在厉害,三言两语便剖析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上次是白掌柜,这次是赵府管家,虽都是小人物,却让人不可小觑。
“先生多虑了,我既然是诚心同赵家合作,自然是不敢让赵家吃亏的。”
“先生说若我生意好,便是抢了天味阁的生意,小人觉得此话不妥,我只开一间小铺面,远没有酒楼的规模大,既不成气候,自然也不是天味阁这种大酒楼的对手,真正能抢了天味阁生意的,先生比我更清楚是谁,您说呢。”
相璀错神色自若的起身,为管家续了杯茶水。
天味阁这种大型的酒楼,真正的竞争对手从来不是中小型的铺面,而是同类型的新兴酒楼,小吃铺可以有很多,同天味阁受众不同,威胁不大,但是其他旗鼓相当的酒楼却不一样,不然天味阁的地位也不会如此飘摇,管家比相璀错更清楚这一点。
管家没出声,继续不动声色地喝着茶水。
相璀错继续道,“先生说我与天味阁争利,其实不然,别忘了我的铺子是赵家出资的,我们是一体的,我若生意好,赵家跟着得利,就算是抢生意,也是抢的别家酒楼的,我若生意不好,一个小铺面的盈亏也对赵家构不成什么损害,况且赵家可以随时撤资止损,又怎么能谈得上是我一人获利呢。”
“相娘子真是好口才,好谋略,若是女子可以从军,有娘子的谋断,恐怕燕云关早就打下来了。”管家抚了抚掌,真心实意的拜服道。
“先生过誉了,先生才是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是真正为主家考虑的。”相璀错笑道。
管家实话说:“不过,此事兹事体大,非我一人能够做主,我也需要点东西上报主家,光这杏皮水和薄荷甘草茶恐怕还不够说服上面的,娘子,你明白我的意思。”
他说的这是实话,她得拿出点其他的本事来,才能让人信服,不然空口白牙就想让人拿银子出来,没这么好的事。
“先生良言,小人明白了,那先生便再观望观望,看看小人是否有这本事,小人此番愿意献上三张药膳方子以表诚意,还望先生笑纳。”
相璀错端起茶杯,笑着朝管家敬了敬,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相娘子多礼了,娘子一流人品,赵某也得拿出诚意才是,若是娘子真有才能,铺子一事,赵某以祖上三代起誓,必不负所托。”
赵之桓郑重其事地回了个礼,低头抿了口茶,心里的思绪却千回百转。
今天这番举动确实是他有些冲动了,也不怪他心急,东营城新近派了中护军驻守,这是天大的机遇,这意味着东营城无论是政治层面还是经济层面都将更上一层楼。
东营城本就地大人多,并着临近的几十个村庄的村民和东十二军屯的戍卒,如今有了中护军驻守,来往商队和其他人口往后必然会激增,对饮食的需求量更大。
天味阁作为东营城名气大不如前的老牌酒楼,更是首当其冲,要么抓住机会,一举翻身,从此在东营城的“第一楼”地位不倒,要么一蹶不振,彻底被其他几家酒楼联手拉下水。
赵之桓颇有经商头脑和手腕,自然对这局势看的清楚,他同赵老爷有些血缘关系,又能力出众,深受赵家器重,上至少爷小姐,下至丫鬟奴役,无一不尊重,他是死心塌地的投身赵家的,天味阁是他的心血,他必然不会允许第二种情况出现。
虽是有些病急乱投医,因着几张好的饮方子就如此兴师动众,却也不算过分抬举了那妇人,且给她些时日看她能做到如何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