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大哥神色一顿,惊异地瞥了眼穆斯年。
“现在才认出来?”孟习焐冷笑了下,蹲下来,把刀贴在那大哥脸上拍了拍,“晚了啊,都说让你们看清楚他是谁再动手了,这下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那大哥一声不吭,孟习焐觉着没趣,又把刀贴在刚那个开口的壮汉脸上,“还有啊,知不知道你们堵的人是谁?”
“西城夏家的小少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是有一百条命,也——”
“习焐。”穆斯年打断他。
那六人全然没了方才的气焰,一个个缩着脑袋尤为滑稽,其中两三个额头冒了层冷汗,一张脸憋得通红,与这冷成霜的冬日毫不沾边。
“哎。”孟习焐应了声儿,笑嘻嘻将刀收起来,起身,“今儿先放过你们,以后再遇到小少爷,记得绕道走。”
穆斯年和孟习焐收拾完现场,缴了器械,带夏余意和许州走,空留那群人在地上呆坐。
美其名曰别吓着人,孟习焐好心地帮他们把那扇破败不堪的门阖上,末了又提醒了句:“这儿是督军府的地盘,要撒野到别处撒野去,再让我见到你们,甭想再全须全尾回去。”
直到走出一小段路,夏余意抱着穆斯年手臂的力道才松了松,扬起一丝笑:“习焐哥,你说话怎么一套一套的?”
“嘿,你这小没良心的。”孟习焐绕到夏余意另一端,“你哥我还不是为了吓唬吓唬他们,免得他们日后找你麻烦。”
“好啦,开个玩笑嘛。”夏余意说着拉穆斯年停下,“对了,哥哥,许州他妹妹——”
话没说完,夏余意扭回头的脑袋顿住,抱着穆斯年胳膊的手撤了力道往下垂。
“许州呢?”
身后哪还有什么许州,半个人影都瞧不见。
孟习焐一手叉着腰,一手做了个眺望的姿势朝巷口望去,“走了罢?可怜呐——”
感慨声戛然而止,孟习焐适时闭上嘴。他想,有些话,他并没有立场说出口。
“哥哥,我们帮帮他罢,许州他妹妹正发高烧,他说把妹妹藏在了木花胡同里,他现在肯定是去找妹妹,我们去找他,带他妹妹上医院。”
不等穆斯年同意,夏余意便要往前走,穆斯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刚想让他等一下,就听见一声微弱的抽吸声儿。
“怎么回事?”穆斯年拉过他的手,将袖口往上挽,入眼便见夏余意洁白无瑕的手腕处多了一道殷红的口子。
很浅,没有渗血,是一道已经凝固了的划痕,但周遭的皮肤被牵扯出粉色,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过于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