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帮她拆掉胳膊上缠绕的保鲜膜,一滴水都没进去。
他拿来药箱,用药棉将上面结痂的硬壳敷软,然后又上了新的药。
他今天的动作不怎么粗暴了,手法特别娴熟。
或许是实在无话可说,翟双白就没话找话:“聂先生应该去做外科医生。”
“自己经常给自己包扎。”他给她上完药,飞快地收拾好药箱:“久而久之,病者也能自医了。”
聂知熠身上也有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痕,有的像是烫伤,有的像刀伤,不知道是怎么来的,翟双白也没问。
折腾完已经半夜了,他躺在床上,拍拍自己的胳膊让翟双白枕着。
她小心翼翼地枕上去,看着天花板上的内嵌灯柱,向外扩散着亮白的灯光。
“我和安烁诗。”他闭着眼睛开口:“下周领证,月底办婚礼。”
翟双白一愣,立刻说:“恭喜聂先生。”
他撇了撇嘴角,就算在笑。
“你是大功臣。”他说:“想要什么奖励?”
“我没做什么,是聂先生的个人魅力。”
他猛地睁开眼睛低头凝视着她,他看得很仔细,仿佛要数清楚翟双白的睫毛有多少根似的。
他拧着眉摇摇头:“别谄媚,这不是你的个性。”
“我说的是真心话。”
“哈。”他笑了:“跟个人魅力无关,是我找对了方法。”
他的语气之寡淡,仿佛和安烁诗结婚,只是他搞定了一个项目而已。
不过也是,他也不爱安烁诗,他应该不爱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后来翟双白就睡着了,她夜里醒过一次,只是翻身的时候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聂知熠还没睡,坐在她身边,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的很专注。
她偷偷看了一眼挂钟,已经三点多了。
聂知熠没瞌睡这件事情,如果他不是也需要吃喝拉撒,翟双白都怀疑他是机器人。
第二天早上,翟双白醒过来就闻到了从外面飘进来的香味。
她洗漱完出去,聂知熠竟然在厨房里煎炒烹炸。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从厨房里探出头:“醒了?刚好,吃早餐了。”
他把早餐端出来,竟然是阳春面,绿色的青菜,微微黄的碱水面上卧着煎蛋。
翟双白闻到了猪油的香味,汤清澈飘着油花,这样接地气又生活化的早餐,令翟双白有点恍惚,仿佛生存在异度空间里。
“愣着干什么?”他把筷子递给她:“吃面。”
她接过筷子喝了口汤,很鲜,有海带和虾皮的味道。
“聂先生,你做的?”她有点不敢置信。
“嗯。”他在对面坐下来,他的面前没有面,只有一杯黑咖啡。
“你怎么不吃?”
“没有毒,你吃你的。”他眉宇间似乎有点倦意,靠在椅子里捏了捏眉心:“做饭的人通常不想吃饭。”
她没想到聂知熠会做饭,她也真的饿了,捧着碗将一大碗汤面吃的干干净净。
她放下碗正想夸一下聂知熠的手艺好,但是一抬头却看到他倚在椅子里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