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线能承受成年男性的重量,但是血肉承受不住丝线的韧性。之前黑泥没顶时,苏长夜身上的绳子松了,小弗兰克不知所踪,他用空荡荡的绳索将长刀系在身后,多出来的绳索递给舟月明。又截取剩下的绷带缠绕双手,缠了四五圈,这样徒手抓住丝线时不至于割断手指。
长靴覆上丝线,身体的重量逐渐转移,身后两人的心弦跟着绷直。
舟月明急得上前一步,脚尖探出了地面,往下一看,差点儿没晕倒。
黑暗无边无际,似有一股吸力,舟月明蹲下、身子,手脚都触了地,才勉强中和掉如有实质的下坠感。
而前方,苏长夜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细到看不见的丝线横亘深渊巨口之上,少年的身影微如蜉蝣,悬浮于深不见底的黑暗,性命全维系在比他还要微渺的丝线。
彻底离开地面的瞬间,苏长夜坠向黑暗。
“啊!()”舟月明转头闭上眼睛。
片刻后,他睁开一只眼睛,然后睁大双眼。
苏长夜的身体随着丝线上下晃动,但是他没有掉下去,踏出了第三步,第四步≈dash;≈dash;
理性技巧与本能恐惧在激烈地博弈,以丝线为界限拉扯苏长夜的性命。
丝线的韧性很强,不用担心断裂。?()_[(()”
“难点在于最开始两步的失重感,但是这个时候距离地面很近,可以通过一些安全措施规避风险。”
舟月明看着手中的绳索,恍然大悟。
光顾着害怕,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牵引着绳索,就算失败了也不至于摔死。可惜手中的绳索不够长,丝线又太细了,做成滑轮滑过去,半路绳索就会割断,人直接没了。
舟月明后知后觉,从绳索到刚才的话,都是苏长夜在教他怎么过关。
在进曙光之前,周月明其实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学生。人生最大的考验是期末不挂科,长远目标也不过是顺顺利利找到工作。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普通的周月明渐渐变成了模糊的陌生人。
“小周啊,这个题要这么解,我再给你讲一遍,期末要考的,大四了,这门不过你的学分毕不了业啊。”
眼前年轻的背影和记忆中苍老的背影重合。
舟月明鼻子一酸,眼眶湿热。
老教授担心他的学业还能用教了学费来解释,平心而论,他最拿得出手的就是【百无一用】这个大联盟招牌。可是以【百无一用】打探到的情报,抢苏长夜这方面,前面还顶着【乐园】,叫号恐怕都赶不上第一轮。
之前盟会成员们打赌,八成都赌苏长夜口蜜腹剑不是善茬,大概率又是一个教皇脑残粉,通过模仿教皇赢取关注。
我要是有命回去,倾家荡产押那两成,舟月明狠狠想道。不计得失地与人为善,他难道真的是纯善信徒?
牵动人心的少年如有神佑,摇摇晃晃地走出去一百多米。
声音传过来,已
()有些飘渺,舟月明竖起耳朵认真听。
“越往前走,丝线越宽。我现在的位置,丝线已有两指宽。”苏长夜衣摆鼓动,原本只是上下颠簸,现在隐隐左右摇摆。“风力变强了,平衡感差的人通过不了。但是两边有高低差,对面地势较低。”
苏长夜距离岸边已有一段距离,悬崖边上两人的对话影响不到他了。闻秋雨低声道:“他的意思是你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