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最喜欢的一幅画,我记着家里老人说,那时候拿回来修,还没修好呢,紫禁城破了,这画就没送回去。你收好吧,送你了。”
苏林瑾:“……你能不能别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随便送人?”
阮令齐心灰意懒:“这些东西要是你扔了,你把房子拆了,不就都没了?你要看得上就按之前说的数把钱给我,我们就两清了,哦,还有我住陆同志那这段时间的花销,我就厚着脸皮受了。你要家里缺厨子,我来做饭,给我个地方落脚就行,你要是什么都不缺,我,我给你当苦力也行。”
他这么说话的时候,完全不像精神受过创伤的人。
可话里话外赖定了苏林瑾,让她有些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儿啊?
把他送走后,苏林瑾先去中组部交了阮令齐的情况说明,然后跟老爷子说:“爷爷,我去找任姨看看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
姜老爷子表情微滞。
任家肯定是有这人脉的,可这事背后错综复杂,也得任家找中间人,万一任大山说自己狗拿耗子怎么办?
这张老脸往哪搁?
像是看出老爷子的顾虑,苏林瑾软着声哄道:“爷爷,你就当不知道这事儿,我找的是任姨,又不找任爷爷,跟你们那一辈没关系!”
老头面露难为情,有些被说破的不自在:“行吧,备点儿礼,你上次做的那个什么酥就挺不错。”
“我知道。”她转身是带了礼,可不是她做的南瓜酥,而是阮令齐做的豌豆黄。
他做的豌豆黄,据陆征考据,比首都饭店点心师傅做得还好。
这回来妇联办公室,办事员已经记得她,忙把她迎进门。
看见她进来,任琦容光焕发。
因为叶小茉的事处理得当,妇联被上级部门表彰表扬,事例也作为培训典型,匿名化处理后,进行了全系统的通报。
前阵子还头疼的计划生育工作,她开动员会都感觉顺利了不少。
能有这么好的效果,除了上下一心,更重要的是苏林瑾给她提供了这么好的典型,于是这会儿见她来,任琦当然高兴。
“任姨,你尝尝这个豌豆黄,据说比首都饭店的强,是我朋友做的。”
苏林瑾把豌豆黄递过去,先替叶小茉谢了她:“小茉她说要不是任姨雷厉风行出事当天就去棉纺厂做了公开讲话,她日子可得难过一段时间呢。”
如今叶小茉成了棉纺厂的一块金字招牌——坚强的棉纺厂女工。
这块招牌甚至加速了叶爸的提干,连叶妈的职级也因此提了一级。
他们光荣地被这样评价:能培养出叶小茉这样坚强自主的姑娘,本身代表了这样宝贵的品质。
只不过面对这一切,叶小茉已经看淡了:“没意思透了,有那哭的功夫,还不如自己多看点书,我相信你说的,早晚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
任琦笑了:“可别谢我,我已经得了太多好处,再接受你的谢谢可就虚伪了。说吧,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儿?”
“任姨,我想问问,沈叔叔认不认识文物局的人?”
“怎么?”
“我有个朋友,想给国家上交几件珍贵文物,但他情况特殊,我想替他争取点儿切身利益。”
她把情况简单一说,任琦皱着眉想了会儿。
这事情说简单简单,可说复杂了也复杂。
毕竟是十年里被护下的东西,中间万一有些说不清楚的,或者来历不明的,可就麻烦了。
但看着苏林瑾澄澈的双眼和坦荡的神情,她还是干脆道:“你等着,我问他。”
她一个电话拨过去,把苏林瑾的事儿一提,电话那头的沈建国低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