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腻了?”秦叙抬头。
裴弃头疼,他熟练地哄人,“没有,看不腻,一辈子都不腻,我家徒弟最好看。”
“你敷衍我。”
裴弃:“……”
秦叙还要说话,裴弃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秦小叙,闭嘴,不然我就把你踹下去。”
秦叙委屈地钻进他怀里,“哦,好凶哦。”
“我凶,你去找一个不凶的回来。”裴弃把人扒拉出去,顺便送了一脚,直接踹下去,“滚出去。”
秦叙趴在榻边,“你凶我,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裴弃优雅地送了他一个白眼,“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秦叙沉默了下,直接爬上去咬了他脖子一口,“你还是闭嘴吧,我不想听了。”
裴弃乐了,摁着他的脑袋,“啧,就这么不禁逗啊。”
“不给逗了,今晚不给你吃饭。”秦叙不满地转身,直接和衣睡。
裴弃笑着去抱他,却也不说话,暖烘烘的,像个小炉子。
北境的冬日不比上京华丽,却足够热闹,这样平静的热闹让裴弃心安。
“主子,太子寄了信来。”
裴弃懒洋洋地接了信,抬头落的是秦叙的名字,却在后面跟着朵小花儿,裴弃笑了笑。
“年年都寄,都回腻了。”裴弃慢悠悠坐起来,倚靠在窗下细看。
信上说送去的松柏长成了,说花枯了,说宫里的风依旧冷,宫灯那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式,和旧年很像。
他在信里细细回忆了那个旧年,那年的雪落在手腕上,一点都不冷,那是哥哥的爱。
“写的什么狗屎,别看了。”秦叙一身寒气进来,抽走他手上的信,随意揉成团扔进篓子里。
裴弃伸手出去接了梅枝上的雪,他垂眸看着,说,“那一年的雪应该也是这样,落了一身,我找不到了回家的路。那一年很冷,我不喜欢那一年,也不爱听那一年,以后你替我看信吧,没有那年我再看。”
秦叙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裴弃说的是那一年。
是承德元年,长公主薨逝的那一年,他在举国的欢庆里挨过了他生命中最艰难的一年。
此后岁岁年年,都没有了裴闻之,留在人间的只剩下裴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