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为了你,已经有无数无辜的人搭上了性命,你我作为旧相识,朕本也不愿如此赶尽杀绝,只要你和傅凌香自愿将那蛊虫交出来,朕便可以放过那群乌合之众。
想来你还不知道罢,那群名门正派自詹文通死后,现如今已经又找上了百晓阁,正预备着一举攻上我这皇城。
朕还听闻那傅凌香也要一同前来,到了那时候,朕可不会再给你们反悔的机会了。
他们在皇城中大开杀戒之时,你身上背负的命债只会更多,你难道真的愿意看到这天下更多的人因为你的一丝执念而死去吗?
多年前的那场教训难道就不值得你幡然醒悟吗!”
沈寒煜虽身子仍是直不起来,但是他话中的气势却是半分不差,似乎此刻,他身上才有了几分这九五之尊,说一不二的模样。
云烟瑾知道,这子母双蛊缺一不可,他就算此时杀了自己取到了那母蛊,若是没有及时得到子蛊的血,那到头来也不过是无用之功。
所以如今沈寒煜才愿意与她费上这么多口舌之功,无非便是希望她能因着心中之愧,说服商陆,让他一同把那子蛊交出来,落得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毕竟寻常的蛊虫便如敬唐身体里的那般虽是可以“死而复生”,但到了最后这副身体也会成为蛊虫的躯壳,空有一副皮囊。
可这本命蛊却是与其不同,这蛊生来便是为了让蛊女得以续命的东西,自然不会蚕食其宿主。
所以这沈寒煜虽是痴迷长生不老,但到底还是不愿最终成为一个傀儡。
云烟瑾想明白这点,竟一时之间不知是嘲讽此人精明才是,还是唾弃他这般的小人之径。
可笑啊,可笑,任是谁也想不到世人千百年来狂热追寻的长生之法其后真相竟是如此的荒谬,以身饲虎,换来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可叹这世代对于苗疆蛊女的诅咒,到了最后却被凡世之人争相追逐,未知全貌,便心生向往,这世间之事,到底都是些理不清的糊涂账。
罢了罢了,她此生已经害死了太多人,又何苦如沈寒煜所说,让更多的人为她无辜送死,若是没有了她,许是这世间便能回复往日的太平。
若是从一开始便没有蛊女在世,没有苗疆蛊术,世人便再也不会追寻长生之法。
云烟瑾只叹自己想明白的太晚,竟平白让这世间动乱了这么多年,这也算是她欠这天下人的。
那便从此,让云烟瑾这个早该在数十年前便消失的人,真真正正地死去罢。
女子的笑声在这个阴沉的大殿里突兀地响起,她笑的无声,最后连眼睛都不愿睁开。
一时之间,众人都对她这般奇异的行径给吓到了,不知该如何动作。
可紧接着下一秒,看着女子猛然抬起的手掌,他们便登时明白了她的目的,
“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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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上皇城
“诸位来到我百晓阁的缘由,我白某人已然知晓,而此等关乎我武林中人的大事,我身为一阁之主定然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白鹤生早早便料到了此事的发生,这么些年来,武林中人一直受到当朝的打压,说是人才凋敝也不为过。
多少前辈高人因为无立身之地而改寻他途,虽说侠之一字本就由心而定,任他那萧景策上位之后如何缉拿习武之人,管束天下百姓,也未曾让这中原武林就此消失。
可是推己及人,人活一世,到了底还是想要能够安身立命,他们做侠客的,每日东躲西藏不说,连着温饱都难以解决。
因而在当今皇帝即位之后对武林进行的一次次大肆血洗之中,除了皇城中训练的私卫之外,也只剩下了这百晓阁能供那些走投无路的高手们找下个落脚的地方。